第八十四章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崔琝做了一桌子的菜和奶奶两个人过。守岁灯要亮一晚,玉春悠撑不过去早睡了,崔琝看春晚守夜,时间近十二点外头爆竹声隆隆,想起来群发了一个新年好然后拨通了谢斯蓉的电话。
“还没睡?”崔琝问。
“对呀,我正在陪侄子侄女玩积木,”谢斯蓉那边听得到小孩子的嬉笑声:“你也没睡?”
“有点困,”崔琝说。
“春晚看了吗?”
“阿琝你们家前几年事太多,今年大办是要好好跟祖宗大人说一说,保佑以后平平安安!”
“还有你今年得了奖,是好事情,年里有大喜事是要大办的!”
习俗什么的一群老太太七嘴八舌一说,崔琝听得头昏脑涨,什么都没听进去,反正奶奶说有什么菜他做什么菜就是了。杀活不能经他人手,全得崔琝自己干,然而杀鸡杀鹅崔琝也是业务不熟练。初中的时候一向是奶奶买菜,买了活鸡多付点钱让摊子里的人杀了褪毛,自己回家只要再洗一洗就行,这次却得割了鸡脖子攒血。鸡脑袋别看它小,一见崔琝手里晃着把刀它其实也明白,脖子一伸一缩蹦着就往前跑,两只脚绑着不好跑,可蹦着也蹦了三四圈,崔琝被耍得团团转就是找不到窍门。
一群老太太指挥着他杀鸡,本想帮忙抓一抓,看他这样全笑得直不起腰,等崔琝抓住了鸡还有几个老奶奶笑得喘不过气来。
“来来来,我给你抓着鸡翅膀鸡脚,你割脖子,”王胖子家外婆一边笑着一边过来帮忙,另一头玉春悠教着崔琝:“阿琝你先把鸡脖子上的毛拔掉几根,然后割一刀,血放到碗里……”
“嗯,看了。”
“喜欢哪个节目?”谢斯蓉问。
“杂技和魔术,你呢?”
到底是业务不熟练,鸡杀了,血却只有半碗,剩下的全溅了崔琝身上,看他一件浅灰色羊绒衫溅得都是血,玉春悠直说可惜,还叫他下次烧菜的时候不要穿这么好的衣服。
崔琝倒是无所谓,看看自己身上,再看看地上咽了气的鸡,摇了摇头,眼睛盯上了大白鹅:“奶奶,杀鹅也一样?”
“杀鹅得先灌酒咧!拿点烧酒灌醉了……”
方法一串串,崔琝听得晕,手忙脚乱地跟着做,等鸡鹅处理完时间都过去了好久。近年关几户人家家家都有事忙,看时间差不多了相继离去,到最后,小院里只剩下个对鸡尸鹅尸发愁的崔琝和笑得合不拢嘴的玉春悠。
“阿琝你不会做放着吧,我来烧吧,”玉春悠站起来要做菜,崔琝摇头:“还是我来吧!我是好几年没做过了,手生。”崔琝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玉春悠听得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