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除族

王族长四十出头的年纪，人胖胖的，长得八字胡，单眼皮笑起来就是成了一条缝。他抿着胡须，看着肖芸娘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肖芸娘看着越走越远的肖家人，闻言回头，看向他道：“我没什么资格讲条件。说说您想怎样吧？”

王族长打量她一眼，哈哈笑道：“是个聪明的丫头，有自知之明。你放了他，我们在讲条件。”

肖芸娘却笑道：“如果我放了他，那当真是没有什么资格讲条件了。是的，我们家是被除族了，但是族长有一点说错了。我们不敢怨恨，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如此。我们不过是想讨口饭吃，被人抢了猪草，打了一顿，也不过是想从这些人手中把我弟弟抢过来而已。如今这也不过是想保命。我现在所言，但凡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您也可以问问这位小哥，是不是他先偷了我们东西，又打了人，我们才追上来的。”

王族长但笑不语。

王家寨的泼皮后生听了这话，却不相信。壮汉冷笑道：“你骗谁呢？你说除族就除族了？”

肖族长道：“如果不是因为被除族，他们家走投无路，如何敢踩贵庄的宝地，在此行凶。他们姐弟不过是借此泄愤，离间肖家庄和王家寨的关系而已。肖山打小眼神就不好，容易看错东西。肖山被疯婆子打成重伤，为了活命，才讹诈王家寨的。”

这时，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他鼓掌，笑道：“好，好，肖族长当机立断，识时务为俊杰。”

肖族长抹了抹满头的汗，躬身道：“王族长，不敢不敢。今日这事，与我们肖家庄没有丝毫关系。肖山家已经被除族了。但是，他毕竟受了伤，如今孤儿寡母，日后怕也没什么活路了。不如王族长给我几分薄面，且让他们完好离去，也算权了我们同姓之谊。”

王族长哈哈大笑道：“肖族长这是哪里话。我们认识多年，怎么会不给你面子。实则是这位肖姑娘欺人太甚，不光打伤我的族人，还扬言要杀了她。放了她，怕是难平我族人心头之愤。这样吧，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只留下这位胆大包天的肖姑娘，肖山家旁的人，你们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如何？”

有人却道：“说这些没用，你现在把他打伤了，还要杀了他。这些总是假的吧？”

“这？”肖族长沉吟片刻，看了眼肖芸娘，硬着头皮道，“就如此。”

“承让了。”王族长冲他拱手。

肖族长拱手，甩了袖子，唤了肖家庄的人道：“走！”

肖绵娘哭喊着要留下来就肖芸娘，却被肖家庄的人带走了。

肖家庄的人走后，王家寨的人忙让出一条道来，给王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