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错乱的记忆

他缓慢地搅拌着匙子，直到方糖细碎的撞击声淡去。端起奶白色的陶瓷杯轻嗅，裴楚耘又将杯子放回了桌面，抬起满是温润笑意的眼睛，继续说:“拿铁是Espresso和牛奶的经典混合，与其说他们喜欢Espresso的苦涩，不如说他们喜欢用苦涩冲淡牛奶的黏腻。试试？”

他将杯子推到沈峒面前。

“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谢谢。”

裴楚耘表情遗憾地笑了笑，“这是我的老朋友推荐给我的。对了，五年前，他有个爱人。”

——“听说她也很喜欢拿铁。”

* *

佛罗伦萨最近的气候却是格外的明媚，夏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在沈峒面前的原木桌上，他把玩着手机垂着眼眸思考着什么。原本想打电话听听小女人绵软的声音，据说她最近都忙得没有睡觉的时间，他又舍不得影响到她休息。还是没有回信，真是个危险的信号。沈峒有些无奈地苦笑，看来他得赶紧解决裴楚耘的事情赶去M国。

“嗨，好久不见。”裴楚耘一袭白衣配上干净无害的笑容看上去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沈峒表情肃然，锐利的黑眸紧盯着裴楚耘悠然自得的神情想要找到一丝破绽：“谈谈你那位老朋友？”

裴楚耘合上菜单的手停滞了一下，然后又将菜单递回给了服务员，“一杯拿铁，谢谢。”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沈峒怔住了，直到手机狠狠地砸到了桌面他才回过神。

“不，不可能。”裴楚耘的眼神让他不安。他不想相信，不过如果这不是真的，那晚他和宋翎发生关系后他为什么会有负罪感，慌乱地决定去催眠她，让她遗忘了自己。

裴楚耘冷眼看着手足无措的沈峒，喜悦逐渐放大。

“我以为你会先问成珈。”他身体略微前倾，双手合十懒散地撑在桌子上，眼神却停留在沈峒手里的黑色水果机上。

沈峒没有回答他，两人在沉默中暗自较量，周遭的欢声笑语以及悠扬的旋律都与之无关。

“先生，你的拿铁。”

“谢谢。”

裴楚耘往杯子里加了三颗糖，“知道为什么意大利人每天早晨都喜欢来一杯拿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