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是吗
他挥手,“沐浴更衣,明天拜见皇上之后我要出宫,把东西给我准备好。”
福宝眉开眼笑:“主子要出宫的东西奴才都准备好了”
不是阔别多年的好友改了性格,而是对于皇权下位者天生恐惧。
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皇上自古以来都称孤道寡了,这样的权势,有几个人不害怕?人可以与一把带着刀鞘的利剑一起入睡,不管这柄剑曾经砍杀过多少人,但若是换成一柄开了刃却连鸡血都没有沾过的刀剑,就算是单单放在那里也会让人心生忌惮。
秦芳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潇洒谈笑的少年天子,从没有这么清楚这万人之上的权势是怎样的霸道。
魏子笑白天写晚上写,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努力,落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重新活过来了。
抬头望了外面一眼,“福宝,什么时辰了?宫门关了吗?”
两个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起喝了杯茶,谈一谈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中午的时候,魏子术把秦芳留下一起用膳,用过膳两人又坐在棋桌边上对弈。
“在我入京之前,刘海生来拜访过臣了,他说愿意捐出二十万两白银给朝廷。希望微臣能帮五皇子说些好话,担心在这样下去五皇子会生出癔症,不过……”,秦芳看皇上脸色没有变,继续说:“如果陛下想让五皇子再为先皇祈福一段时间,我就当没听过刘海生的那些话。”
魏子术放下一粒棋子,刘家,就是五皇子母亲的娘家。他和魏子笑是兄弟,知道这个兄弟的胆子不算大,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天夜里他这个五弟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他知道魏子笑这个人话多,为了保险,只是想把人多关上一段时间,让他知道知道害怕。
没想到,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人就怕成这样了,四十万两白银,大概也有刘家一小半的家底了。
一张圆脸的太监说:“爷,都已经亥时三刻了,宫门早就关了。”
魏子笑站起来,踢踢脚揉揉手指,骨头咔哒咔哒的响声格外清脆。为了些这些经书他都已经连着忙活好几天了,几乎就没挪过地方,就算现在不能出宫,他也想去月亮底下转一圈。
“走,去六弟宫里讨杯茶喝”
福宝把五皇子刚刚写完的经书收起来,听这句话心里哎哟一声,“爷,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六皇子大概也已经歇了。您这两天辛苦了,要不先泡个热水澡解解乏,奴才再给您找两个太监好好按按?”
魏子笑也知道福宝胆子小,这是怕他出去夜游再招了皇上的眼,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心里也冷静不少了。现在都半夜了,父皇去世之后宫里的许多游乐应该都停了不少,六皇子大概也没什么玩的,现在大概都睡了。
人要上赶着给钱,他也不可能推出去,这么大的一个国,用多少钱也不算多。
“五皇子抄完了经书就可以出来了。”
“那银子?”秦芳有点怀疑的看着魏子术,两个人相识二十年,他怎么都觉得此时魏子术不趁机宰一笔不正常。
“这天下的贪官污吏,财主富商数不胜数,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急什么?”魏子术看着棋盘,“该你落子了。”
秦芳有些魂不守舍的落下一子,心里却明白皇上的意思了,今天有这个刘海生自投罗网,明日就会有李海生王海生。如果他们不肯,皇上想抄一家还不简单?越是家大业大的人,小辫子就越是多,这么想着,他看眼前的少年君王也就多了一层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