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四）

“是神婆，你还是找了她——”

“你居然还给我灌药，怪不得老娘就是想不起孩子的事。我叫你这狼心狗肺之徒，不得好死！”

这回是一刀下去了，一个窟窿出来。小三敢断定，这个方位是在张屠户的唯一胳膊上。

张屠户不叫了，很是冷静的说：“孩子们的事是意外，不止你一个人痛不欲生。当时为了让你们这些婆娘活下去，族长不得已寻来龙骨草，让你们服下。此药喝少些，只忘记最近发生的事，喝多了，统统都忘了。”

“你要杀要剐，只管来，我认了。杀孩子的事，别赖在我身上。我二哥死了，他们又死了，我不知多痛。我占了你，见到我二哥，大不了让他捅几刀出气，但孩子死了，我无颜见他，也无法面对地下爹娘。”

小三由此明白：自家的爹孟志杰，肯定在山下养有小娘。

小三只祈祷：不是大娘就好。否则得大义灭亲，将事情捅到老娘前。

张婆娘的刀大概往里割了，张屠户大概也被捂住了嘴。但小三还是能听到一头猪被杀时的惨叫，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招！我招！是有一个臭婆娘，但怎和你相比？”

小三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他的冷汗已替张屠户下来了。

小三不禁想为张屠户鼓掌：占了自己嫂子，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张屠户还有后文张胆：“你我的事算什么！大魏的闵皇，为了云妃，杀了三子，这云妃本是他儿媳。就是咱们的王爷生母沈妃，也是本许给梁州大将军赫连堂的，王爷去迎亲，一见钟情，就先入了洞房。”

“就是老族长，也是知你我的事，他有说过什么吗？”

“女人的事，谁会放在心上！”

果然不会轻易罢休。张屠户被捂住嘴的哭声真是令小三毛骨悚然。

“我问，你答。敢对老娘耍花招，老娘将你片成雪花肉。”

“我那两个孩子，你是不是把他们扔在狼群里了？”

“你，你哪里来的两个孩子？”

“少废话，口口声声喊我娘，说自己俩个被吃掉内脏。张三凡，他们也是你侄儿女，你怎这般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