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孽
月亮刚刚出来,树影摇曳,或深或浅的影子宛若有生命的灵体,在地面扭动。
白兔低下脑袋,用鼻尖去拱一片树叶。它身上沾满了尘土,枕寒山正准备将兔子抱起,身后闪过一道剑光。
一旁是垂泪的爱女,一旁是不可越界的规矩。中年男子眉头紧锁,最终还是下了决断。
日光逐渐微弱,暮色苍茫,夜色临近。
枕寒山抱着怀里的兔子,坐在庭院里。
白兔不安分地蹿动,枕寒山只好将它放在地上,任由兔子玩闹。兔子东跑西跑,遇见个新鲜玩意,就会嗅一嗅。
枕寒山的目光一直落在它身上,不曾离开半步。
“您可别说他们,说起来女儿就气,说是什么金丹修士,结果跟凡夫俗子没有区别!被人打得满地找牙,害得女儿被嘲笑。”
中年男子面露疑虑,“那四人确是金丹修为,灵儿,你究竟碰上了什么人?”
“女儿也不知道,他一上来就要杀我,阿爹,女儿好怕,您一定要帮帮我,帮我把他杀了!”
“如果那四人都解决不了,还有谁能解决?”中年男子喃喃道。
少女扬起小脸,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楚楚可怜的脸霎时间变得阴沉,“阿爹,您借我几人,老祖宗不会发觉的。”
狭小的庭院困不住这只野兔,兔子跳过门槛,顺着小门出去。
门外不远处是片林子,夜风习习,吹动万千树叶。
“尔冬,回来,”枕寒山走至门边,对着兔子说。
白兔停下来,红樱似的眼珠子望着男人,但它现在毕竟只是一只没有灵智的兔子,仅仅回头望了主人一眼,便顺从天性,继续朝那片林子蹦去。
枕寒山失落地跟了上去。
“灵璧!”少女的父亲沉声道。
“阿爹,您不帮我,难不成是要女儿受这委屈吗?”名唤灵璧的少女又大哭了起来。
中年男子只好软了态度,一边安慰她,一边说:“我的一举一动,老祖宗岂会不知道?灵儿,你怎能把主意打到老祖宗身上?”
“老祖宗平日最宠我,他若是知道,定也会同意的!何况,我就借几人,用完就让他们回去,老祖宗不会过问。”
“灵儿,你容爹在想想,”中年男子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