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借口
陈值在散朝时吁出口浊气,他身侧的刘蕴转身时瞧见,轻声在他耳边说:“首辅没有以往有魄力了啊。”
此话是讥讽,暗嘲陈值没借此机会铲除异已。
陈值在首辅之位也有十余年了,哪会因对手一句而被激怒,只笑道:“倒是叫刘阁老操心了。”
一句刘阁老,直接就戳到刘蕴心中去。
连次辅都不称,不摆明了讥笑他。
大臣们心中百感,感朝政中的争斗残酷,亦有种狡兔死,走狗烹的萧瑟。如若没有镇国公被夺兵权一事,哪里会有周家三爷被牵连入案,再扯出鼠疫这种危害社稷的大事。
其实哪家不死个把下人,只怪政场上无情。
如今这样的结果,不管是不是刘永冲和镇国公先挑的事,他们都是最大的输家。即便现在保下刘永冲,但镇国公敢动摇军心这以死相逼这事,在丰帝心中是落下永远的烙印了。
即便此时不算帐,秋后也得算上一本。
太医尽力之下,算是保住了镇国公一条命,只是大脑受了极大的震荡,往后怕都是要神智不清了。
陈值在刘蕴投来冷冷的视线中微微一笑,抬步往外走:“刘阁老身体可还好,腿脚得快些了,还有中朝议事呢。”
首次辅在金銮殿上就你来我往投了回明刀明枪,大臣们看都不敢抬头看,只低下头匆忙退出去,就怕遭了池鱼之殃。
散朝后,周庸就被周振从诏狱里接了出来。
兄弟俩搭着肩,上了马车往武安侯府赶。
如此下来,丰帝要重审也审不下去,又要顾及边陲的军心,只能阴着脸将闹到要捅破天的大事高拿低放。最终刘永冲因镇国公之举保住了阁老的位置,镇国公的爵位亦未收回,只以功抵过,收了世袭权。
也就是只要镇国公一死,那么本朝就不会再有镇国公府的存在了。
陈值站在百官之首,一直垂着眼眸,为此事最后的尘埃落定可惜,同时又是庆幸的。
可惜没除去刘永冲,庆幸听了沈家兄弟的提议,静观其变。若是他没忍住,在这个时候再搅和刘永冲一把,那他也就得受边陲百姓与士兵的咒骂唾沫。
真真是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