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她哀哀地哭着泣不成声,傅云晚怔怔地听着。原来就连她和谢旃的亲事,也都是桓宣一手促成。他从来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就连那事,也是她中了药,他不得已。
再细想她带着刀子进宫时,其实已经做好了失身送命的准备,她想在那种情况下,即便她失身,谢旃也会原谅她,哪知后来阴差阳错竟成了桓宣,她那么抗拒,无非因为他是正人君子,是谢旃的好友,她便觉得这件事千倍万倍的不应该。
眼看棍子就要落下,听见房里淡淡一声:“带进来。”
两名侍卫拖进房里,傅娇浑身瘫软,匍匐在地面上:“是女奴寄姐告诉奴的母亲七姐在这边,又指点她来求七姐,奴的母亲是老实人,不懂其中的利害,只一心想救奴,所以才带着奴偷跑出来,就连我们出来得这么顺利,也是寄姐买通了看管后门的刘婆,悄悄
放我们出来。至于幕后是谁操纵,奴实在不知,请大将军明察!”()
桓宣审视着她的神色,叫过侍卫:“去傅家,把寄姐和刘婆都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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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浓黑的眉毛微微一压,不动声色看向她那只手,傅娇心里猛地一跳,急急缩手,匍匐在地。
一墙之隔,傅云晚隔着巴掌大小的花窗上看着,心里一霎时冷透了。她懂得这一伸手一缩手的含义,姿态柔媚,眉眼低垂,似拒似迎,从前宫里的人教过她们,诱惑男子,时常便在这进退伸缩之间。傅娇从没有真心向她认错。
桓宣淡淡开了口:“我问,你说,敢有一句假话,乱棍打死。”
傅娇心里一跳,她这浑身的伤就是挨过乱棍留下的,这句话让她觉得曾被打过的地方,皮肉突突地跳了起来。他跟她知道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甚至跟元辂也不一样,即便残暴如元辂,细究起来也有她熟悉的、能够把握的东西,但在桓宣面前,她那些手段把戏,她的心机全都是徒劳,他一眼就能看穿。匍匐着,努力伏得更低,让自己更谦卑诚恳:“是。”
“是谁指使你来求她?”桓宣问道。
隔壁,傅云晚默默擦掉眼泪。桓宣没有说错,以李秋和傅娇的能力处境,她们不可能找过来,这一切,都有人在幕后操纵。万幸,李秋并不知情,这世上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有两副面孔。
书房。桓宣看向傅娇:“你混进来,有什么目的?”
“活命。”傅娇抬头,很快又低下去,“奴只求活命。”
“活命?”桓宣重复一遍,“你七姐从不曾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你要活命,就可以不管她的死活?”
“是奴对不起七姐,奴无话可说,就连这次上门求救也都是在算计七姐,奴知道幕后那人肯定怀着目的,甚至很可能对七姐不利,但奴太想活下去了。”傅娇越趴越低,“七姐命好,从前有谢郎君护着她,阿耶总想把她送人,每次都是谢郎君请大将军出面弹压,后来又是大将军收拾了阿耶,逼着阿耶把七姐的亲事定了下来。谢郎君没了,阿耶以为这下终于能靠着七姐换富贵,没想到大将军亲自来护着七姐了。奴知道自己对不起七姐,可是奴太想活了,七姐心肠好,只要七姐可怜我,大将军肯定会听她的话,奴就能活命了……”
傅娇心里一惊,忙道:“无人指使,奴知道七姐心善,所以……”
话音未落,桓宣已冷冷说道:“拖出去。”
侍卫应声而入,拖起傅娇就往外走,傅娇挣扎着惊叫起来。
隔壁。傅云晚死死掐着手心,忍下求情的冲动,耳边冷冷清清,响起桓宣说过的话:傅娇骗过你一次,就会骗你第二次第三次。
廊下行刑的侍卫早已举起棍棒,傅娇看一眼,那股子恐惧从心底钻出来,嘶哑着叫道:“大将军饶命,奴说,奴再不敢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