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聚灵阵

稍大点的孩子已经知道山外边有一片广阔的大世界，这片大世界也时常在梦里出现：那是更大的湖，更汹涌的河水和更高的山。

倒不是说功法不好，自古以来，绝大多是大境界强者都是将功法修练到极致才问鼎这一巅峰的，而天宫的放弃也完全是为了追求阵法的极致，这两者不相抵触，从天宫舍不得丢弃那些功法就足以说明这点。

天宫不修功法修阵法，他们和其他门派对阵法的理解也不同。

从天宫的兴起一直到这一代的林奇，一直以来都认为阵法所代表的，就是天地间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的规律——道。

阵法是一种很特殊的技巧，绝不仅仅是被用作护山、护城而已。这是一种对天地有所感悟，并以灵气按照一定规则律动的精妙艺术。

阵法的原理不是可以刻意学到的，它不像功法一样，凭借对自我的开创产生，而是对天地间的现象加以分析，从实证中追溯其源头。

时值正午，阳光直射下来，湖面上波光粼粼，几条大鱼占据着亭下阴凉。亭中的林奇从早上坐下后就再没动过。

从前他没有灵气，只能干巴巴的挣扎式修炼，但是各种过程早已熟练，所以现在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手到擒来。

整个上午的时间里，林奇一遍又一遍地将灵气在经脉内运转，并且一些几乎无人问津的冷门脉络，他都有涉及，这些都是为日后布阵所需。

天宫和其他门派不同，没有特定的功法，人体经脉的主脉与支脉之分也就相对模糊。

天宫甚至不提倡修炼功法，因为只要是功法，一般就会根据其特点，导致修行者在修炼时侧重于某些特定的脉络，而轻视另一些对所学功法无用的脉络。

那些天地大道被记作肉眼可辨的阵图而流传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记住阵图就可以学好阵法，那只是入门。

……

这时候在桥的另一头，村里的孩童都聚在湖边，小的四五岁，大的也才七八岁。

正午炎热，刚吃过饭的他们坐在湖边树荫下玩耍、编草或打着盹，只有少数几个在学着远处林奇的模样打坐，但也只是学学样子而已。

村长把他们拦在这里，不让他们过去打扰林奇，孩子们只好好奇地远远望着昨天傍晚到来的大哥哥。

当然也有贤人注意到这一情况，所以他们还会辅修另一门功法，以求达到均衡。

林奇曾在天宫的藏书阁翻阅过很多典籍，其中也不乏其他宗门的功法，其中令人眼前一亮的也不在少数，放到外界，必定会被视为珍宝。

看得多了，在佩服先贤的智慧之余，林奇也会发现这些功法虽然各有所长，但总有些说不出局限性，单单这些局限性，就能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天宫要放弃功法修炼，抛弃功法优势的同时也抛弃了其劣势，迎来了根本。

而且历史证明，当初被以为会铸成大错的决定没有做错。因为要做出这种改革式的放弃，没有绝对的底气是不行的，而天宫的底气，就是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