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分裂

谁知这些人中除了一小部分，其他人都不动弹，栾廷玉恼怒，正要喝骂，忽然看到李应和扈家兄妹的古怪表情，一下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祝家的庄客损失惨重，这里的庄客大部分都是李、扈两家的，都只听两家的命令，而不是他这个祝家的教师。

栾廷玉心头一沉，三庄之间的事情他大致清楚，是对外合作对内竞争的关系，祝家庄这些年实力越来越强，逐渐压到了其他两庄头上，二者联手都不是祝家的对手，那扈三娘甚至被祝家逼迫着许给了祝彪，表面上是联姻，其实是祝家吞并扈家的一步棋而已，李扈两家早就盼着祝家倒霉了。

这次与梁山作战，三家就各怀鬼胎，刚开始制定和梁山对耗的战略时，祝家把李扈两家都拉上，要损失大家都损失，这是关系到三庄存亡的共同事务，李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栾廷玉进攻命令一下，战鼓擂动，手拿锄头粪叉的农夫们吃了一惊，呆头呆脑观望着，议论着，都不知所措，散在阵中做头目的庄客明白号令，便开始驱赶人群前进，在棍棒皮鞭的抽打下，万人阵总算启动了，缓缓向梁山阵列涌了过来。

全军压上是个很愚蠢的行为，前方能接战的人少，混乱又不好指挥，可是你不能指望羊群能做出什么战术动作来，甚至连分左右翼、分波次进攻这样最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出来，这些乌合之众能做的就是一拥而上。

人放出去之后就失控了，栾廷玉再也奈何不了他的部队，成与败都在敌方军队身上，梁山军队是不会发生混乱的，他们的指挥灵活，行动迅捷，想打哪里便打哪里，相比之下祝家队伍看着是个庞然大物，其实却虚弱笨重反应迟钝，只有挨打的份。

栾廷玉看着己方散乱不堪的攻击队形，恐惧到极点而嗷嗷乱叫的士兵，士兵身上的粗布衣服和手里简陋的武器，再看梁山那巍然不动的阵列，一排排泛着红光的盾面和其后隐藏的雪亮刀锋，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果不其然，乱哄哄的农夫们在梁山阵前撞得头破血流，梁山阵型连一步都没有退却就把来袭者统统放翻在阵前，由于祝家一方人数太多，梁山人数又太少，攻击面小，便不自觉的围绕着梁山圆阵在外围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圈子内部传来的惨叫声让外边的农夫心惊肉跳，都心生退意。

这时厉天闰带队赶到，观察到包围圈上的一个薄弱处，便指挥部队向那处猛攻，梁山阵中的王英看到有援兵赶来，也命令后部的梁虎配合援兵的攻势向外冲击。

这个位置受到内外两重猛烈打击，农夫们毫无抵挡之力，都嘶声嚎叫着，扔了粪叉撒腿就逃，正如栾廷玉预料的，这部分人一逃，立刻带动了所有人展开了一次蔚为壮观的万人大逃亡，在山脚下的平原上，烟尘滚滚，奔跑的农夫如迁徙的兽群一样，踩着地面‘隆隆’作响，朝四面八方逃散而去。

后方观战的李应、扈成、扈三娘都惊得呆若木鸡，他们虽然武艺不错也经常与人争斗，但那都是几十上百人的斗殴而已，哪里见过大规模的战争是何等模样，只知道人多打人少占便宜，对于战争只知道个皮毛而已，谁也没想到会出现炸群的意外。

栾廷玉原来是河北宋辽边境军官，是有真本事的，因此才在祝家庄受到重用，可惜拗不过几位大股东，最终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才导致这样的惨败。

“收兵回寨！”栾廷玉阴着脸，对逃亡的农夫视而不见，要带着留在后方的一千余庄客进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