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所谓转生

带着疑问，被无法以数量计算的光点簇拥的他退出了这片只属于“有”与“无”的舞台。

接着，平静如水的境界线像是接受了哪只蜻蜓的点触，丝线波浪般起伏，最终缓缓失去了光芒。线都消失了，虽然它们还在这儿。

此刻，他的灵魂，正式在舞台中央登场，从气旋缩小变化的类人身躯也慢慢醒来。

如果他现在还拥有身体的话，想必会像贪玩的孩子一样，咧开嘴，笑得比谁都要欢喜吧。

在他正喜悦地玩弄着境界线时，他的所在之处由根本没有边境的“无”悄然转化为了确切的“有”。

难以用语言描述，但那确实发生了。

“无”中，生“有”。

伴随越来越多的境界线建立，“有”占领了“无”的领域，侵蚀，然后继续诞生出“有”的成分。

螺旋渐渐圆润，变成球状，又继续变化，变得越来越像拉长的面团，接着开始向人类身姿靠拢。

「这……这是……」

受到滋养的意识终于有了反应，能量修复意识回复到清醒的状态。只是，它的回忆因为灵魂的撕裂太过强烈而缩回了最深处。

他似乎看到，面前有一个线团，正发出微弱的光。

要把这些线挑出来。

他自己没有也不可能注意到，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由内而外成为妖怪了。

当“有”的领地扩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是量变产生的质变。

他只能在闪烁着的无数光点中远远离开，光点之下却丝毫不见那些细线的影子。

「“影子”？那是……什么……」

连自己也很惊讶，为什么刚才会因为它们没有“影子”疑惑？好像那种东西它们本来就应该拥有一样……

如此想着，线团便被思绪扯动，两头固定在什么也没有的虚无上，一条，两条……

数不清的线条被拉扯，固定，伸长。眼花缭乱的丝线却让他的思维清晰，仿佛只有它们在这里，自己才是完整的。

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是线，境界之线。是可以以他的标准规定的东西——界限。

随意地把境界线调换、伸缩，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拨弄、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