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弥赛娅 三

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弥赛娅温和地笑着回答杰夫：“我做那种事只是为了换取生活必须的物资，要是索取得更多的话，性质就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修女？”

杰夫虽然不知道“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这句话，但哑然失笑的表情与嘲讽的语气所传达出的意味却是相同的。

只要目标崇高，是否就可以忽略过程的肮脏呢？世间之事往往无法让“目的正确”与“手段正确”两全其美。

杰夫的话令弥赛娅无法反驳。因为她知道自己换取物资的手段并不光彩，她也知道自己几乎被全城商贩睡遍了的身体早已肮脏不堪。

年龄最大的那名十岁男孩坐在讲经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弥赛娅递过来的半块面包，先是冷言冷语的抱怨一番，然后才粗鲁地一把抓过一直抬着手等他的弥赛娅手中的面包。

“真对不起，杰夫，明明知道你们在长身体需要更多营养，但我今年的津贴都已经花光了……对不起，都怪我的能力不足。”

面露软弱的笑容，弥赛娅一边自责地说着，一边向围在杰夫身旁的几名男孩女孩分发着面包。虽然那个诡异少女建议弥赛娅将面包沾到灰尘的部分丢弃，但无论是弥赛娅还是这些孤儿对于小小的不卫生并不在意。对他们来说，能吃饱就不错了，哪还敢穷讲究浪费粮食。

围在杰夫身旁的孩子是这些孤儿中最年长的几名，他们以杰夫为首，是修道院孤儿中最强势的小团体。小团体的成员一边结果半块面包狼吞虎咽，一边附和着杰夫的话，对弥赛娅冷嘲热讽。贪婪险恶的表情没法让人相信这都只是不满十岁的孩子。

尽管在街头与更加强横的流浪儿较量中败下阵来，但欺软怕硬的可悲人性让他们压榨起弥赛娅时丝毫不会手软。这些孩子已经摸透了弥赛娅的性格，知道无论如何，这名善良到病态的修女都不会放弃他们。

但她并不后悔。

还是那句话，她也没有办法。

“没钱？”

并没有急着去啃手中的面包，杰夫借着昏黄的烛光，上下打量着弥赛娅被修女长袍包裹的玲珑有致的身体。一抹垂涎的表情在十岁男孩稚嫩的小脸上一闪而过，接着他露出残虐的笑容：“我知道你在卖身。反正都是卖，你要价高点我们不就有钱了吗？凭你的相貌，一次收五枚银币，愿意艹你的男人也不会少的。”

男孩毫不在意地向收留自己的少女倾吐着恶毒下流的话语。

弥赛娅的脸有些红。她做的事情虽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但被人当面说破，尤其对方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强烈的羞耻感还是让她有种立刻去死的冲动。

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养活这些孩子，无论付出何等代价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