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20层楼的窗外，上海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了起来，雨儿凝神看着这片巨大的水泥森林，视线里渐渐有些恍惚。

马路上的雨势已经小了，雨儿有些惊恐地靠在童年的肩上，缓缓地走向他们的家——黑房子。

许文明点了点头：“你做的稿子我看过了，我很满意，说实话，我喜欢这样的海报。你的设计很有创意和想象力，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平面广告设计师的。雨儿，我看得出，你今天精神不太好，也许，除了工作以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可是，他毕竟在死前不久在我们家被电过啊，也许，也许我们是最后与他说话的人。”雨儿一边说一边后怕，她又想起了那个在地铁站跳下站台的男人，她也是最后一个和死者说话的人。

“也许是因为这些天工作太累了吧。”雨儿小心地回答。

“别害怕，雨儿。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只是发现死者的证人，仅此而已。”

“你怎么了？我叫了半天。”

“雨儿？很好听的名字。”女人笑了笑，然后把名片递给了雨儿。名片上写着——“若兰心理诊所：米若兰”。

“你去那儿干什么？”

许文明先把雨儿作为公司的业务骨干介绍给了她。雨儿微笑了一下，然后仔细地观察着她，那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可以明显地看出她保养得相当好，无论是衣着还是化妆都恰到好处，非常有气质。

“我想去看看那个昨晚上在我们家被电着了的老电工。可是，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冰凉的死尸了。”

“好的，没问题。”雨儿跟着许文明走进了经理办公室，看到里面正襟危坐着一个女人。

“他会不会是因为在我们家被电了而惊吓过度，最后引发了心脏病发作呢？”

雨儿忽然回过神来，原来是许文明在叫她，她急忙站起来说：“对不起。”

童年点点头：“有可能。”

“雨儿，雨儿？”

“那也是和我们有关的啊。”雨儿的声音越说越响，引来了周围乘客的注意，他们立刻缄口不语了。过了许久，他们始终没有再说话，直到走出地铁。

“啊！”雨儿一阵颤栗，手里的包倏地掉在了地上。

“好了，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你可以不说，我不是那种喜欢窥视别人隐私的人。现在公司的一个客户来了，她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刚才她要求当面对我们的平面设计人员谈一谈要求，我想让你去听听。”

童年弯下腰，捡起了雨儿的包，抓住了她颤抖的肩膀。地铁过来了，上下的人很多，他拥着雨儿挤进了车厢，站在一个角落里。

雨儿有些犹豫，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当列车启动，穿越长长的地道以后，童年对着雨儿的耳边继续轻声说：“当我发现老电工的尸体以后，我也吓坏了，立刻就报了警。后来警察盘问了我半天，我都如实回答了。不过，据警方初步的调查显示，那个老电工是心脏病突发而死亡的。虽然他过去并没有心脏病史，但是，在生理上至少与被电没有多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