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有病
钟铭像是没听到赵玉珏的话:“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我从哪来,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为什么来到这里。”
也许被刺痛了敏感的神经,他的情绪瞬间发生了变化,像一只温驯的小羊。他启动了汽车,调转车头,顺着来路往回走,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前的街心花园,一点不轨的迹象也什么。
“我看来真是病了,我活不了多久了。”赵玉珏下车前,钟铭说:“你还肯见我吗?”
“求你别再这样了,你再这样,就毁了我了,我如果上辈子欠了你一笔孽债,也该还清了。”赵玉珏说。钟铭的反常的顺从,使她像受到了恩崇似的,忽然同情起钟铭来。
“我如果真的有病的时候,你来看我一眼吧,如果我死了,你给我送一朵小花,行吗?”钟铭可怜巴巴地说。
赵玉珏讲起了自己和周森相识的过程,像在讲述一个让她心动的故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她低缓地倾诉着,像是说给钟铭,也像是说给自己。
“如果一年前的那一夜,你要娶我的话,我也许会答应你,我认了。但是你没有,你把我的朦胧的感情当成了儿戏,一直在残酷地折磨我,你对我太不公平了,我连一个正常人的平静生活都没有。”赵玉珏最后说,“我非常喜欢周森,我准备嫁给他。你不要再难为我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钟铭听完赵玉珏如梦如醉的告白,问她:“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最喜欢你吗?”
“当然是周森。”赵玉珏不假思索地说,她觉得钟铭向她问了一个荒唐的问题:“其实你并不爱我。”
钟铭像被蜂蛰了一下:“爱?什么是他妈的爱?”
“好了,我答应你。你走吧,你不会死的,你这样的人,会很长寿的。”赵玉珏说着,不禁心生侥幸,经过几个月的隔离生活,他真的变了?也许,他知道纠缠她不会有什么结果。也许,他在讨好她怕真的见不到她。也许,他真的在周森的面前退怯了。她不愿再想下去。
赵玉珏坐着一辆轿车,停在周森的车库门前,他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她:“这车,哪来的?”
“朋友的。”赵玉珏对着驾驶室指了指,一个比她年长的女人从里面探出头来,摆了摆手。赵玉珏说:“你看这台车怎么样,你要喜欢,这把钥匙借给你。”
赵玉珏说:“钟铭,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心理是不健康的,你的思维不像一个正常人。”
他的话又刺痛了钟铭,他紧咬牙根:“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所有的人都幸灾乐祸地活着,只有我该倒霉。我好好的,我没有病。”
“你最好去医院去看一看。我们单位有一个人得了肿瘤,开始是良性的,后来,就变成了恶性的,大夫说,治得太晚了,是家族遗传。”赵玉珏说。
“因为我没病,所以我没有病。”钟铭说自言自语着。
“可你是多么残酷,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也毫不手软。”赵玉珏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