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又来
春光晴好,寒梅却全秃了枝,叶苞星星点点还没长全,拆月正侍弄花枝,梅吐山涧的水壁封印突然被击破,震得他脚下泥土抖了两抖,一剪子把挺看好的枝条给咔嚓了。
拆月怒发冲冠,正准备撸袖子与来敌一战,迎面撞上故友的脸,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
“倥相?你怎么……串门也不打个招呼,我家里这一团乱……”
他越说越无声,因为清晰看见了玄吟雾深色衣袍上沾染的血迹,以及他紧抱着的人。
少许寂静,拆月当机立断往屋子那走,还不忘碎嘴:“你徒弟怎么搞的?算了先过来,唉,我们这些封煞榜上的,总是要挨些刀,是她挑事还是你的锅啊?”
法锈将头发撩到背后,慢慢从腹部拔出那柄小刀,抛起来掉了个头,刀锋冲下,剖开春秋刀的胸膛,衣襟浸成淋漓的殷红。
春秋刀眼珠暴突:“你——你!”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法锈漠无表情的脸,和因剧痛而痉挛的嘴角。
饲祖痛起来是疯的。
玄吟雾见到法锈的时候,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如坠冰窟。
背后传来不带感情的声音:“六合堂。”
“废话,当然是六合堂!”拆月啐道,“正道也就算了,还搞什么饲儿,真是——你听说过没有,我刚摸到个消息,说封煞榜第四春秋刀死了,饲儿祖宗杀的。”又故作轻松道,“饲祖干完这一仗大的,估计要歇歇,咱有空再办个小聚——话讲你徒弟是碰上哪个饲儿了?”
玄吟雾沉默了一会,说:“她就是饲祖。”
“……”
老山羊背影僵直,好险绊了一跤,过去半天才一步一顿地转身,茫然掏了下耳朵:“你刚才……说了啥?”
法锈虚脱地躺在他怀里,满头冷汗,人还清醒:“封我识海,走。”
玄吟雾按住她伤口的手都在抖:“不行,先上药。”
“师父你看见那个刀了么?”法锈示意他看旁边的粗糙刀子,“我不知道六合堂搞到了多少,它杀不了我,但能重伤我——现在治不了的,走吧。”
玄吟雾咬牙,按住她的额头,暂时封住识海,等她闭目,面容变得安静下来,抱起她踏入漫天的白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