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归家

玄吟雾忽然锁眉，身躯像是蜂蜡被熔成了浆，手抓着床榻上的布单，硬生生攥出无数道褶子。

有时候他也觉得毫无头绪无计可施，但是总想着，不试试怎么知道？世间有太多的说不定、也许、突然。

“理由不充分是么？那说实话，我没有兴致。”法锈又说。

这些堆在法锈面前，她只会无奈：“师父，真不是我抬杠，我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呢。”

玄吟雾气得心中直坠，这时候又跟他讲起师徒关系了。这轻飘飘一句话的关系她什么时候在乎过？放到这儿纯熟搪塞。

对伤势久不愈合的漠然，如同当下，没挣脱也没说话，似笑非笑，意思明确。

“这几天歇歇吧，别总到山涧外面去了，没用。”

玄吟雾默默地看着她，如同木头人。

哐当！

“如果没有这道伤，我很乐意的，不需要拆月真人多嘴，情投意合说走就走嘛。但以治伤的名义双修，我不感兴趣，也没有丝毫兴致，这种方法，行不行我拿不准，但结局都一样，我很厌烦，就是不同意的意思。”

最后这两个字像是引燃了爆竹，玄吟雾猛地推开了桌椅，瞬间就抓了法锈两只手腕扣在榻边，然后他停住了，那一刹的愤怒失望，只是想将她禁锢起来，无论是人，还是她的性命。

法锈笑笑：“您怎么不甩我一耳刮子，说我罔顾伦理呢？”

玄吟雾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在这段时间里用尽了所有办法。

玄吟雾惊愕：“你说可以……”

“师父，人生在世，风水轮流转，您常告诫我衣服穿好，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了，千万别乱了仪容。”她说，“出去吧，要是为了这个事跟徒弟打起来，不好说出口，面上也不好看。”

然而下一句急转而下，法锈没有任何回转余地地说，“况且，就算可行，我也不干。”

此刻的法锈，冷静如死水。

但是他做不到，他自己也说过，法锈这个人，关不住的。

打破它也很容易，就是法锈没力气再搞这一套了，有事说事，有话说话。

没用没用没用没用，这几个月，他做的一切都没用。

玄吟雾和法锈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僵硬。以往多亏饲祖常年练就的一手见好就收，做事说话都有分寸，控制得细致入微，造就了和气美满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