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归家
下一句就不太客气了:“管得也够宽。”
玄吟雾盯着筷尖许久,终于说:“拆月他那个……”
她闭眼,等那层水花在眼皮底下慢慢失了水分,凝成薄壳,再睁眼,已是如盾如石。
还没事人一样给狐狸夹菜:“师父吃这个啊。”
… …
法锈没受影响,她一如既往的平静,静得过了头。
“有点悬,没前车之鉴,所以我才说出其不意呀。”
他像是被压得无法承受,慢慢低下头,将额头贴在了法锈的肩窝,竭力压住嗓音中干枯的坠感:“要怎么样……你才能好起来?要我怎么做……”
他努力克制住狂喜带来的轻微眩晕,再次确认:“你是说……可以?”
再也承受不住。
这算什么?歪打正着?
初夏季节,梅吐山涧郁郁葱葱。
俩小羊羔子口无遮拦,玄吟雾很快知道法锈已经听过这个损法子,恨不得把碗一撂去揪秃那只老山羊的毛,回过头又不知道怎么把这个事掠过去,当天晚上用饭时极其沉默。
拆月出个了损招,自然也想探听下后续,结果那对师徒同仇敌忾似的,都不太待见他。他磨磨蹭蹭找玄吟雾问了问,结果那狐狸疯了一样追杀他五百里,唬得他差点撞到六合堂枪口上。
抹舟想了想:“大概是冬天的长毛还没换完,心情不好,回头我薅一薅他老人家。”
吓出屁的老山羊再不敢打听这个事,惊魂未定好几天,饭都不敢蹭了。
疲惫和绝望终于决堤。
玄吟雾手指猛地攥紧,心底霎时涌上的庆幸几乎让他握不稳筷子,他有一瞬间的茫然……这似乎是法锈自重伤以来头一回说“不错”而不是“没用”。
他一生最狼狈的时刻莫过于此,活生生从一只狐狸哭成了一条狗。
他没说完,法锈嚼完一块笋,顺势说:“哦,挺不错的,出其不意。”
法锈皱眉抬头往上望着房梁,肩膀处埋着一个温温热热的脑袋,她眼睛忽然花了,像是水雾在瞳仁上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