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二郎谷
“就要死,就要死......”不知谁在模仿着蝉的声音。
“你他妈会不会说一句吉利话?”杨应龙破口大骂。
前方的高处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笑了起来。
杨应龙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二郎关关门边。
关门紧闭。高高的关墙上有一个老头,五十来岁,笑态可掬,手里也抱着一个酒坛,俨然杨应龙手里的那一个。
“安疆臣以为我们杨家已经势孤,要收缩阵地集中力量防御,正好通过二郎谷杀他过错手不及!”杨应龙咬牙切齿。
无极道人和李恒方跟着杨应龙的人马来到了二郎谷。
二郎谷中部的山坡上泻下一瀑飞泉,泉水在谷底蜿蜒冲泻二三里后进入深不见底的二郎洞中。
这泉水酿酒奇香,泉水边两排茅屋其实是酿酒的作坊。苗兵们见了酒坊边纷纷谈论,他们说二郎泉流进二郎洞后形成了一条暗河,在地下流了几十里后出来,汇入了赤水河里,这一段的赤水河也特别适合酿酒。
杨应龙见了酒坊,便吩咐亲信去取一坛酒吃着好走路。
杨应龙大惊----这老头竟然是安疆臣。
“怎么见了老朋友都不请喝酒了?”安疆臣问。
“我日你祖宗十八代的。”杨应龙气得眼睛都喷出了火来。
“你不请我,我就请你。”安疆臣说着,把手中的坛子向杨应龙扔来。
杨应龙头一偏,坛子碎在地上。接着关墙上,二郎谷两边的山坡上,一边是安尧臣领兵,一边是安邦彦领兵,他们把无数的酒坛砸了下来,有小的坛子,也有大的坛子。有的苗兵被砸着了,没有被砸着的人,也被酒贱了一身。
有两个亲兵去了一会儿,就各抱出了一个能装十多斤酒的陶瓷坛子。
“日怪了,酿酒的人一个都不在,酒也不是那么多了。”他们边走边说。
杨应龙接过来抱着喝了一口,流香的口立即又喊了一声:“赶路。”
许多苗兵此时都冲进茅屋各自抱了一个酒坛出来。
虽说只是四月初上的天气,正午的太阳却已火热。谷底的灌木丛都耷拉着他们的耳朵,谷中那些高大的杂木树上偶尔会传来几声蝉的哀鸣:“紧要事,紧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