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割下头颅,能谢罪吗
一行人勉强来到了那盖河与盖格河交汇处的鸭池河时,张彦方才清点了人数:剩余不过两千来人,然而包括自己,也都是拿枪的力气也没有了。
勉强过趟过拿盖河东岸,张彦芳以为到了安全所在,就一屁股坐在河岸上,然后仰面睡倒。
他想好好休息好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这时那盖河的上游闹闹嚷嚷,又是一彪军溃败而来。
张彦芳急忙坐直身子,仔细看时,却是覃宏化所领的官军。
张彦芳所领的河南兵到了织金太平时,可就不太平了。
原来安效良早就遵照安邦彦吩咐,在上游的六归河里用沙袋拦截成了一个水坝。
暗设的哨探得官军进攻,就用火把为号,通知上游决堤放水。
朝廷的两万军马一下子成了落汤鸡。
鬼哭。神号。天惊。地惨。
覃宏化手下已经只剩下两三千人了,个个头破血流,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见了张彦方后的覃宏化一屁股坐下后,居然放声大哭。他一边哭一边讲述自己的遭遇----
原来覃宏化领兵向南沿那盖河逆行,天明时到达了凹河河口。
军队沿凹河向东逆流而上,就离织金牛场不远。
这凹河其实只是一条溪流,水位落差很大。不过早春时节水还未发,现在只是一条干河沟而已。偶尔有一些泉流从这里或那里涌出,也都细小得如同谁的眼泪。
张总兵还算机灵,他急忙跑到悬崖下,胡乱地抓着荆棘往上爬,在黑暗中把身子死死地贴在了岩壁上,任凭脚下激流滔滔,士兵在洪水中呼爹叫娘竭力挣扎着往下游翻滚。
天明时洪水退去,张彦芳才看清有部分军士也用他逃生的方法躲过了一劫。大家一个跟着一个战战兢兢地下到河滩。
河滩上到处是死尸、乱石、淤泥。
所有人都顾不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全都抖抖索索的,一步一挪回就走。
途中也有少许士兵逃得性命,而看到更多的却是死状凄惨的官军尸体躺在泥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