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伏龙谷
这时自己的后脑被什么扑打了下。
卢世卿回头时,却是他身后的总兵大旗在风的吹动下猎猎飘扬,红色的旗帜,就像一团红色的火焰。抬眼望天,一团团乌黑的云向着东面的天空翻卷。
热烘烘的风呼呼地吹,卢世卿的头上好像顶着一个火盆。
卢世卿七窍生烟。
彝人在山上哈哈大笑。他们的唢呐,如同苗人的芦笙一样,都有一定的曲谱和歌词,外人一般是听不出来的。
“他们吹的是什么意思?”卢世卿问罗乾象派给他的彝族向导。
那个向导听了一回儿就明白了,却说:“禀报将军,小人不敢回答。”
“为什么?”卢世卿问。
卢世卿见官道弯弯曲曲往山上延伸,一直隐入了一人多高的箭竹和荆棘里,不再向前,只叫军士在山下列下阵势,百般辱骂。
汪文远、文道南早就得了奢崇明死守箭竹岭的命令。
他们知道官军的辱骂激是将法,就是呆在石头砌成的掩体后面不出,看着一拨一拨的官军骂得累了,还拿出了彝人钟爱的唢呐,呜呜咽咽地吹。
气得卢世卿嗓子眼都快冒血了。
夜间卢世卿派出小股力量偷袭。
“他们在骂将军你呢!我......我说了,将军你会动怒。”
“他骂的什么你只管照实说出好了,我不会怪罪于你的。”
“他们吹的是,”彝人向导顿了顿,说:“你快来,你快来,狗日的,你快来。给你准备一泡屎,请你快来吃;给你准备一泡尿,请你快来喝......”
那个彝人向导按照唢呐的声调唱开了。
“他奶奶的彝......”卢世卿没有骂出“裸儸”两个字来,朱燮元特别交代过,要善待彝家,谁以后这样骂,就军法从事。
他想让人在夜间顺着箭竹岭慢慢往上爬,突然进攻控制住山路的两面山峰,然后自己冒死领兵往上冲。
前去的人过了三四个时辰后回来了,只是五百人回来了不到两百个,还一个个都已是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这样密集的箭竹林和荆棘根本就上不去,何况里面到处是人为安下的竹签、弓弩和猎夹。”那些士兵报告说。
第二日卢世卿又叫人轮流谩骂。
汪文远、文道南只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叫士卒把他们的唢呐吹得风生水起,配合着震天的鼓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