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田景猷
安邦彦却是虚中有实,左手抓住了田景猷执剑的手腕,轻轻地往外侧一掰,把剑夺了过来。
田景猷站在厅堂里,呆若木鸡。
“有这样的事?”田景猷说着话,衣袖一挥,一只袖箭带着风声飞向了安邦彦的咽喉。
安邦彦头一偏就让过了。那只箭插在了廊柱上,箭尾震颤着,发出呜呜的声响。
在场的水西官员大惊失色。
田景猷见一招不成,就九城衙的大厅中一下了跃起,落地时从那根腰带中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软剑,裹头缠颈刺向安邦彦。剑法轻快飘逸,灵活多变。
原来安邦彦不禁马上的功夫了得,地上的本领也不一般。
天启知道,田景猷不禁才华出众,还有一身神鬼莫测的好功夫。
举朝都为田景猷的无畏折服。
临行天启亲自宴请,朝中魏忠贤等等一班大臣相送,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田景猷到了水西,水西以礼相待。他宣读了天启谕示毕。却又舌灿莲花,讲了好多天命、忠君、仁德之类的道理。还以水西祖上奢香夫人为例,滔滔不绝地一番论述。
安邦彦一语不发。
他空手对剑,却无半点怯色。招式时而威猛刚烈,时而又绵里藏针。
玉环步、鸳鸯腿;或者分筋错骨手,或者乾坤挪移脚。
一会儿田景猷就开始冒汗。
他一招玉莽摆尾,指向安邦彦面门。对方是艺高人胆大,右手两个指头将他的剑刃夹住了,剑尖却自动往后弯转,割向了田景猷手上动脉的脉管。
田景猷此时已经不要了性命,爽性不再变招,一动不动接受宰割。
陈其愚问:“我们主母奢香能忍,保住了水西,田公祖上不能忍,遭受毁灭,您知道否?”
“这......”
“播州被灭,当属罪有应得。水西在朝廷征讨播州时是立过汗马功劳的。可是你知道水西为什么会举起反旗,你知道他们正在遭受着的千古奇冤否?”
“哦.....”
“与其说水西现在是为了尊严而战,不如说水西只是为了生存而战。一个正在遭受屠杀的民族,却要她对挥舞着屠刀的人感恩戴德,你认为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