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马背上是四个人头
“不管他,打马飞过得了。”秦屏明的双腿往马肚子上一挟,一提马缰,那匹马腾空而起,跃上了路上那人的头顶。
安若山勒转马头来在后边追逐,秦屏明打马在前飞跑。
前面再也无人拦住了,只有两匹马,八只马蹄在路上卷起了一阵风。
秦屏明翻身往后面射了两箭,安若山听得弓弦响,却用镫里藏身躲过。
安若山也从后面还他两箭,也被秦屏明奋起神威,反手用枪头将箭矢击落。
两匹马一前一后,风在他们的耳边呼呼地响。
喊杀声蓬蓬勃勃,哭叫声跟着也蓬蓬勃勃,一条连通地狱的小道上,好多好多的心跳如同好多好多急促的鼓点,蓬蓬勃勃。
秦屏明这时明白了,水西彝人将柴草收拢,却在柴草中埋上火药。这样在火堆与彝人伏兵的半山之间就有了一段隔离带,火苗不会往他们伏身的山上跑。
会往隔离带跑的是那些土家军,他们却一个个成了活靶子,被箭射倒。跑不出火焰的人在里面扭动着身躯,学鬼哭和狼叫,身躯在火焰中扭曲着,最后终于一动不动,不愿死去的口里似乎还有哭泣声。
土家军善于阵法,却无法突出这眼前的火焰阵。
只有秦屏明拼命在火焰中打马向前。突然爆起的火焰一朵朵往他身上飞,却被他那一杆枪或左或右的挑下。他一个人打马上了山垭,彝家的弓弩雨点般不停地往他身上倾斜,这个土家将军那杆枪却能舞得风雨不透。
路还在弯弯曲曲的往上,只是比前面焰山坡那一段要平缓得多,山峰也渐渐变矮变圆。秦屏明的眼里这时一山高耸,看上去像房屋斗拱上的飞檐,又如冲天的大火,舔舐着霄汉的云朵。那是慕俄格后面的云龙山啊,看来冬瓜林到了。
冬瓜林长满了一种阔叶的树,叫着冬瓜树。冬瓜树却不会结冬瓜。
安若山依旧在后面追赶着,不过路平缓了好多,秦屏明的心也平缓了许多。那匹马还真有脚力,还是如飞一样的快。
秦屏明突然发现前方的路上背对着这边坐着一个人。
这个土家将军想:这水西彝人爱酒,常有人烂醉如泥躺在路上。今天可能遇上了一个酒疯子。
上了山垭,却有一员彝将飞马前来拦住。来将把一支枪舞得星光乱摇,秦屏明看得明白,是安若山。
两人交手了一合,两支枪在空中碰起一团火。
两匹马交过,秦屏明却不敢勒马回战了,径直往前面的路上飞奔。
有几个彝军前来截住去路,却哪里是秦屏明的对手。
他那一杆枪或者如玉龙搅海,或者是银蛇吐信,三两下就把阻路的人杀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