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瓮中王八
两个副总兵听了鲁钦这么一说,同时都大吃了一惊。等到头儿细细地指给他们看了这平头寨的地势,两人的脸就渐渐变成了猪肝色。
他们明白这是中了安邦彦“请君入瓮”之计,而他们三个,已经成了这瓮中的三个王八。
“现在我们应给怎么办?”黄钺问。
“哦,只顾追赶这个裸儸鬼头,不想这路是这么的难走。”鲁钦一边想,一边暗暗地对安邦彦叫起好来,“这家伙五十好几的人了,倒骑着马与我交战,那匹马爬的竟然是这么陡峭的山路。”
路的两边各是一片梯状的玉米地。
“哦,好在敌人跑得慌忙,要是有人回过头来在玉米林中埋伏放箭,那我手下的官军不但冲不上这平头寨,我们的损失可能很惨。”鲁钦又想。
再往玉米林的两端看时,鲁钦心里可有发了慌:两道山梁从后面的平茶那边蜿蜒过来,一直延伸的河岸边上,把这平头寨左右环抱着。这平头寨还真的就是一个人头,两面的两座山,就是两只举起的手。妈呀!我这两万大军所处的位置可是一个绝境。目前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若是敌人在平茶稳住了脚跟,筑起关隘死守时我们就危险了,我们打不过去,后退时彝人会居高临下从平茶往这边冲锋,还会顺着两边的山梁往下控制住梭筛河上的桥头,甚至有可能现在两山就驻扎着小股的敌军。他妈妈安邦彦是在把我诱上这平头山上,困死我们以后再慢慢全歼啊。
鲁钦这样想着时,副总兵刘钊、黄钺走了过来。
他亲自数了彝人的炉灶,够一万五千军马的用度。暗思自己有两万人马,在人数上超过敌人,又经过今天这一仗,多数敌人已经丧胆,在气势上我们也压倒了敌人。于是不再忧心。
鲁钦昨夜在普定东门的山头上伏了一宿,今日又身先士卒,追赶着安邦彦打斗了半天,疲倦在不知不觉中爬上身来,鲁钦就在帐中和衣睡去。
大概一个时辰后这个总兵才在蚊虫的叮咬中醒来,肚子却在咕咕的叫着要吃东西。
鲁钦干脆就叫人把吃的送进帐中,他吃饱了才走出帐篷,步行绕营一周慢慢巡视。
平头寨原来是一个只有六七户人家的寨子。
他们到鲁钦的帐中时总兵不在,就在士兵的指引下往这边来了。
“早晨见您追击安邦彦,那个神勇啊,我算是开眼了,鲁总兵不愧为西南第一,真的好功夫呀。”黄钺还离着几丈远,就抱拳向鲁钦说道。
“不,我们都小看这个安邦彦了,他的功夫可能不在我鲁钦之下。他早晨不是被打败了逃跑,应该还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刘钊不解地问,“总兵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我们引进这难以生还的绝境。”
那些房屋都很简陋,不过是几根立柱支撑起茅草的屋顶。墙壁都是用细竹条编织而成,为了御风,上面敷上一些已经被日子挤干了的牛粪。
住户早就逃逸,只留下他们的屋子和门前屋后的一块块玉米立在风中。
玉米正在吐樱,一株株玉米杆的半腰上有了一朵朵红红的火苗,正在闪烁跳跃着一个个越来越膨胀着的梦。
早晨的一仗把这些梦弄得歪歪扭扭,七零八落。可惜鲁钦听不见这些梦境破碎庄稼喊痛的声音。
宽阔数亩的平头山顶,左右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崖。前方就是早晨追赶安邦彦的彝军上来的地方,一条宽不过六七尺的山路顺着中间的凹处弯弯曲曲一直走向了一里开外的梭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