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再入绝境
这一想鲁钦反而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蚊虫了。对了,慕俄格就是一张脸,我在那里差不多流光了血。那么今天呢,普定是脸还是这里是脸,安邦彦是蚊虫还是自己是蚊虫?哦,这张脸硬邦邦的无血可吸,自己流了血还可以张开起飞的翅膀吗?
鲁钦觉得难受死了,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
他干脆把自己的脸当成了诱饵,引诱那些讨厌的天敌在他的脸上停定了、扎稳了,再啪的一声给自己一个耳光。
手掌再往下一抹,掌心黏糊糊的。
鲁钦知道那是蚊虫的尸体和血液,不,是蚊虫的尸体,是自己的血液。
这下鲁钦由打蚊虫的事联想到最近的战事来。
无极道人和李恒方看着陈其愚从云南进入关索岭,向在关索岭落草,切断了云贵联系的罗应奎、沙国珍打了一通气。
陈其愚悄悄告诉罗应奎和沙国珍:目前云南、四川、湖广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即使有一些小的行动,也在水西人的掌控之中,要罗沙二人千万要凭险据守,管好这云贵门户的锁钥。
陈其愚说:“朝廷现在已经无兵可调,水西的主要目的是设法歼灭贵州的有生力量,掌握更多筹码,逼迫明王朝对水西招安。”
“知道了。”罗应奎和沙国珍赶紧答应。
“只希望这个巡抚不像王三善那样一定要置水西于死地,能有招安的意图!”陈其愚叹了口气说,“水西人这几年太艰难了!”
昨夜想把普定当成诱饵,引安邦彦来偷袭。
“这家伙可比蚊蝇狡猾。”鲁钦想,“嘤嘤嗡嗡,他来了,就老是不停到鲁钦想要他停留的地方。”
鲁钦又一次挥起了手掌,打得自己的脸很响很痛。
妈妈的,这一次手掌中却没有那小东西的尸体,黏黏的只是鲁钦自己脸上的血。
当初鲁钦被调来贵州,心想这水西不过就是一只蚊子,一巴掌就可以拍掉。可是接二连三的巴掌拍下,自己的脸在痛、血在流,这只蚊蝇呀,反而越飞越响。进驻慕俄格后,自己在蚂蚁沟单枪匹马逃回;要在水西城合围安邦彦,不想最后也只有自己逃得了性命。
说完,陈其愚伸了伸懒腰。
无极道人知道这个水西慕魁这几天太困了,想要睡觉,就把关注的点放在了鲁钦受困的平茶坡这边来。
鲁钦正在平茶坡营里和衣而睡。
虽说昨天战事疲劳,但鲁钦还是睡不安稳。
野外的蚊虫嗡嗡营营,一会儿在他脸上咬一口,一会儿又在他手臂上蛰一下;有时颈子奇痒,有时耳朵上长出一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