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高适诗
何履光见有人与自己说话,就装出十分惊慌的样子,口里叽哩哇啦,身子直往后退缩。
“不要吓着人家了,看来这人还是一个哑巴呢!十哑九聋,你再说人家也听不见,还吓坏了人!”这时旁边有人劝说,“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谁不害怕啊!”
“唉,作孽啊!”那个与何履光说话的人摇着头,“像这样又聋又哑,胆小如鼠的人也被官军拉来为他们服务,看到整个洱海都成血水了,真是作孽......”
“还骂别人胆小啊?”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立即遭到了抢白,“你我要不是胆小如鼠,那就都留下来帮助南诏对付官军了,你看人家对我们多好呀,指点我们顺着这里走,还说已经在前方给我们留下了逃走的马匹!”
被抢白的人低下了头,默默地走在了何履光前边。
无极道人一拉李恒方,把他们立身的地方往天空升高了数丈。
李恒低头看着脚下,苍山成了安放在这片土地上的一颗头颅;而洱海,还真的有些像是那个头颅的耳朵。那片耳朵支楞着,听着东面的战场,密匝匝蝼蚁排兵,闹嚷嚷群蝇争醒。
“在那里,”无极道人指着一条小河,“何履光在凤尾河边。”
李恒方的目光急忙转向凤尾河。果然,那条有着诗意名字的小河旁蠕动着许多白点。那些白点正往东北方向逆流而上。
“那几个白点的确应该是几个人,但其中有何履光吗?”李恒方疑惑地问。
“我呀!也不是胆小,”这时有人这样说,“就是太想老婆和孩子了,还想把早一些把这脏兮兮的头发里的虱子去掉,过了这一阵子,我还会来当南诏兵的!”
“哦!”有人答应着,“如果南诏人真的在前面给我们预备着马匹,我回家看了老母亲一眼,征得她老人家的同意,我回头就跟着南诏走,做阁罗凤手下的士兵!”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何履光听得很不是滋味。
“难怪我们无法取胜呀,在这里,南诏人那么得民心!”何履光这样想,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拖着他那一双光脚,噼噼啪啪的跟在人家后面。
其实所有的人都打着光脚,只是其他人长年累月都是是光脚板的,有一张好肉皮;何履光可不一样啊。他脚板皮已经被磨破了,一步一个血点。
无极道人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李恒方从云端往那边走,然后降落在了地面上来,落在了那几个白点行进着的路上。
当然,没有人能够看见他们的影子,他们对于一千年以前的唐朝人,根本就不存在。
那些白点原来还真的是人,是一个个光着脊背的人。何履光就走在了这一行人的最后面。
哦,这些人都是田千顷他们从弄栋抓来做水手的那些木匠。所有人的皮肤都被晒得黝黑。只有何大将军例外,他是身子上面全是污泥和牛屎。
“老兄,去河里洗洗再走吧----”有人劝他说,“你不是从弄栋被抓来的木匠,但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受了官府的迫害,一样的都是受苦人,像你这样的一身污泥,干涸在身上后紧邦邦的,也难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