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还在,我就爱

女孩儿将玉坠拿出来，端端的出神，那坠子依稀还带着男人的体温。

“安好哥哥，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呢，我记得，你那次听见有人骂我是瞎子，你就冲上去跟别人打架，还被打破了头，我还记得，你每天都会给我讲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告诉我鸟儿怎么飞，鱼儿怎么游，小狗怎么走……我还记得，你带我捉泥鳅，带我掏鸟蛋，带我听雨打山林，带我闻风吹稻香，教我读书，教我写字……”

女孩儿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例假时男孩儿手足无措的样子，记得他第一次给自己买文胸时的窘迫，记得自己晚上总是偷偷溜到男孩儿床上去睡，尽管总是被张伯发现而教训不知羞——

“小皇音啊，男女授受不亲啊。”

那时候的张伯还没这么多胡茬呢，他板着脸，一副不争气的样子……

小皇音，哥哥也不想走啊，可是张伯说得对，男儿当自强——我现在一无是处，也只能在军旅中混一个出人头地，其他的路行不通啊。

“安好哥哥，张伯叫我不要拦着你，我知道，张伯是好人，我听他的话，这个你拿着，你在那边一定要记得想皇音。”

女孩儿抽泣着，将脖子上的玉坠取下来，摸索着放到男孩儿的手里。男孩儿将那个刻着‘皇音’的坠子紧紧的捏在手心，然后一咬牙，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却又回过头来，对着女孩儿说道：

“小皇音，若是我回来了，我就娶你。”

女孩儿没有回答，离别的悲伤哽住了喉，但她知道，自己是愿意的，一直是愿意的。

女孩儿想着想着就笑了。

“安好哥哥，那时候多快乐呀，等你醒了，我们就搬到孤儿院的旁边，像以前那样生活好不好？”

女孩儿低声的自言自语着，笑意微凉。

安好哥哥，以前，你如此的护着我，那么现在，就让我守着你吧……

哪怕永远也醒不来，只要人还在，我就爱！

——安好哥哥，你回来了我就嫁给你，哪怕你依旧只是个大头兵，我也愿意！

男孩儿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可是女孩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逐渐的消失，一点一点的越来越远……

那一年，她13，却已貌美如花；那一年，他17，生如夏花……

…………

“安好哥哥，七年了呢，小皇音的眼睛终于能看见了，我等了你整整七年，你说过回来娶我的，可是你回来了，为什么你还睡着，为什么不醒过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