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漫步敌营）

柳世去哪里了，我干嘛告诉你。

循着柳世的踪迹，我到了蒙军驻地。

蒙军五万军士沿洛川河扎营，绵延数十里，此时正值子夜，却灯火通明，仿佛联接天边。天似穹庐，笼罩的正是他们世代耕牧放歌的草原。

长夜漫漫，失眠的何止一两个。

城外有千军万马集结在那里，蒙军身材高壮野蛮，蒙军的首领既然能策反秦涛，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柳世此去危险重重。

我穿衣对镜梳妆，镜中人离了滟城竟有些憔悴起来。我怔怔地望着自己，一阵不可遏制的委屈涌上心间，如果连柳世也不肯正眼瞧我，我千山万水的寻找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他不喜欢丹姝的容貌，不喜欢这样的身体，我要怎样才能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这世间，恐怕很难找出比丹姝更出色的容貌了。

秦乐婉和岳芙儿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我并没有发现。

毫无防备的，岳芙儿伸手给了我响亮的一记耳光。我回过神，转脸看她，她愤怒的样子很值得探究。我有生之年，有过许多情绪，只愤怒这一种确实没有过。有意识以来，充斥内心的寂寥时时缚住身居尊位的我。为此，我也时常杀人，杀那些触犯滟城神圣律法的人。观望生命轮回成完美的样子，是唯一有兴趣的事情。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热烈，她竟退后了两步。

秦乐婉上前一步，柔声道，“芙儿还小，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饶她一次。她只是爱柳大哥心情太过，见此番……”她抬眼望过床上，羞赧启齿说，“景象，柳大哥又不见了，你又一副……柳大哥去哪里了？”

她小就能随意撒泼？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替她求情？看来是来兴师问罪了。

我怕再站一会忍不住送这两位去轮回，只得拿出随身玉簪随意簪起长发，径直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