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写了句什么话?”王收问。
“这有什么不行的,同学关系本身就包含着朋友的意味。”王收说。
王收给柳千蝉的车子打气儿。柳千蝉用手扶着气门儿对王收说:“你看你也是济南的,我也是济南的,咱俩又都走读,是不是缘分?”
王收说:“要是这样说,有缘分的多了——今天和这些人坐一辆公交车,明天和那些人坐一辆公交车,都有缘分。”
柳千蝉说:“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想问你一个事儿:那篇《吻》是不是你写的?”
王收说:“苗冰想和你拉对象,我觉着他还行啊。”
第五十六章
过了几天放学的时候,王收刚走出教学楼,见柳千蝉站在那里。
“王收老师,帮个忙怎么样?”她说。
“什么事?”王收问。
“什么忙?找咱。”苗冰凑过来说。
柳千蝉撇嘴说:“我一猜就不是他写的。你觉着我和他可能吗?你看他那样:罗圈腿,鲶鱼嘴,肿眼泡子烂眼皮,酒糟鼻子牙不齐。”
王收说:“苗冰个子还可以。”
柳千蝉说:“个子是不矮,也挺干巴,就是形象太差,成天晃晃荡荡松松垮垮的,我都担心他散了架。后门货,早晚被查出来。”
王收问:“他不是考进来的?”
柳千蝉说:“我也不太清楚,听他们说的,是干部子弟。”柳千蝉又笑了笑说:“前几天他就给我写了封信,哈,别提了,你猜不出他怎么写的来,信上说:亲爱的柳千蝉,你长得十分漂亮,身段十分迷人,我十分爱你,第一次见到你后就十分想你,我十分想拥抱你,十分想吻你,十分……他说了一大套‘十分’,我又好气又好笑,数了数正好十个,就在他那封信的纸眉上写了一句话把信还给他了。”
“用不了这么多人,还是王收老师吧。”柳千蝉说着把王收的书包拿了过去:“我车子没气了,帮我在传达室打打气。”
“可以。”王收应着,走在前头。
“咱俩交个朋友吧。”柳千蝉跟上来说。
什么意思?王收扭头看了她一眼。
“我指的是单纯的‘朋友’。”柳千蝉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