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二章

处长说：“你也别说得这么难听，销售处说没货，我也没办法。”

经理问：“那什么时候有货？”

处长说：“现在是价格上扬期，等市场价格平稳了以后吧。”

经理有些恼火地说：“价格平稳了还有什么赚头？”

王收说：“平稳了也是在高价位平稳，怎么能说没赚头呢？”

等了好长时间，处长的电话打过来了：同意按此操作。于是第二天王收就和这家经理带着款去了南铁，交上款，采购一万吨螺纹钢，锁定价格。

……

王收回到南铁，没人表扬他，也没人批评他。但他自己挺高兴的——过得充实，这就行了。

一日王收正在厕所蹲坑，处长和胡山两人刚从厂里开会回来进了厕所小便。俩人以为厕所里没人，胡山说：“这个月王收要回一百多万，又卖了一万吨钢材，要说咱服务处这个月的工作还就指望这两件事撑门面呢，发月度奖金的时候是不是多给他点儿？”

处长说：“有成绩但是也有不足——没听先回来的那两个人说吗，王收我行我素，在外面和同事打起来了，这不是给南铁丢人吗？”

经理说：“谁还不想多赚点？我就担心提货不及时，特意早来的，估计等我提上货，市场价格还能再涨一块儿，那时候卖出正好；处长您说等市场价格平稳了才有我的货，等我提上货，市场不就开始下滑了吗？”

处长说：“你想的太多了。这么和你说吧，南铁刚出台了个价格政策：在市场价格上扬期，销售价格按提货当日南铁的销售价格结算。

经理一愣，说：“处长，咱两家可是签了合同的。”

处长说：“财务处他不管你合同不合同，只知道按厂里定的销售政策扣款结算。你说你订了一万吨货，财务处按销售政策一算钱不够，就不给你释放订单。”

经理咽下几口唾沫，说：“处长，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胡山说：“是是，这小子干工作还行，在做人上像个三岁孩子，用济南的话说叫不会来事儿。回来以后也没单独向您汇报汇报，按说这是最起码的事。”

处长说：“差远了，考虑问题太简单，我看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

又过了些日子，螺纹钢市场价格飙升，采购了南铁一万吨螺纹钢的那家经理满心欢喜地来到南铁要提走他那一万吨钢材。结果南铁销售人员给他的答复是：没货。这个经理找到王收，王收领着他找到处长。处长说：“现在都在抢资源，拿到资源就是钱，你这个时候来提货肯定有困难。”

这个经理说：“那我什么时候来提货？等你们卖不出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