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言以自蔽

“母亲这是在质疑祖母的判断能力吗？”苏泠月愕然，“若是不信，大可问问这一众下人，她们也俱是亲眼所见的。”

苏泠月知道，方才旁观的下人里边，少不了薛氏的眼线和间谍，但是老夫人的丫鬟里边也有不少忠仆。

若是对起口供时说法不一，少不得要闹大了彻查，最终牺牲的也只是下人而已。眼线们可不是傻子，反而还精得很，此刻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

薛氏脸色有一瞬地微青，复浅笑着含沙射影道：“老夫人明察秋毫，我怎会怀疑？只是怕被有心人利用其中误会，离间了主仆感情而已。”

“母亲此话差矣，方才王嬷嬷便是想利用祖母来害我，好在祖母洞若观火，及时请来朱大夫查验，才得以证明泠月清白啊。”

王嬷嬷闻言重重冷哼一声，昂首勾起嘴角，面露鄙薄不屑，这厢夫人来了，看你苏泠月能猖獗到几时？

对于王嬷嬷的挑衅，苏泠月充耳不闻，只黯然道：“母亲有所不知，王嬷嬷常年教导泠月规矩，泠月也对她存有感激之心，时常将她看作夫子来着，”苏泠月有些痛心疾首，“却不想王嬷嬷竟设下奸计……”

“你血口喷人！”王嬷嬷厉声尖叫，“苏泠月，你不要胡说八道！夫人，我是冤枉的……”

“王嬷嬷，我知道你被责罚了心有怨气，可是敢做就要敢当啊，”苏泠月弯唇，“何况主子说话，是你一个下人可以随意插话的么？若是传出去了，你让身为苏府内院掌权人的母亲颜面何存？！”

苏泠月特意强调了“掌权人”一词，这爱慕虚名的薛氏又怎会置之不理？

薛氏心下一惊，还请了朱大夫来，这白蕉传来的消息里怎么没说？真是靠不住，这厢害得她无备而来，竟被落了下风。

苏泠月将薛氏变幻的眸色收于眼底，继续道：“正因祖母明察秋毫，才未会被王嬷嬷这有心人欺骗利用了去，所以母亲大可放心。”苏泠月又叹气道：“只是不知泠月何处得罪了王嬷嬷，王嬷嬷竟如此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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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见得薛氏面色一滞，但转瞬间便恢复如常，淡道：“王嬷嬷，没我的命令不许开口。”

“夫人……”王嬷嬷胸口一窒，只得咬牙憋下，目光如刃，恨不能将苏泠月千刀万剐。

苏泠月暗笑，想来通风报信的人并未来得及将事情的始末告予薛氏，那就只得由她来叙写了，于是正色道：“王嬷嬷设下奸计陷害泠月，说我欲下毒谋害祖母，不想事情败露了，祖母这才下令杖责王嬷嬷，以示惩戒啊。”

“你！”王嬷嬷亟欲辩解，却又只能再次憋下。

“什么？”薛氏暗恨苏泠月说得不清不楚，只觉有如雾里看花，只得再问：“查清楚了吗？会不会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