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突转1

书禾退开几步，若有若思道：“看得出你对来到这儿感到很意外。你就没想过，我的幻境岂是你俩想来就来的。我虽不知道你俩怎么来到这儿，但有一点，我得告诉你，池潜眼盲是中毒所致，中毒两年有余，此毒本是致命的，他体内原由的毒药以及草药却在此毒混在一起，失去原由的致命能力化为眼盲。如果我猜的不错，池潜出现在我这儿不是偶然。因为我那百年不腐身体，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项链上有一个镂空的球，名为怨中，百余年来凝聚天地之精华于其中，除了苗疆祖先设置的禁止，没有解不开的毒。”

书禾又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怨中便是他此行的目的，至于其中的缘由，你自己慢慢探索吧。”

言尽于此，书禾伸出右手，手掌朝天，瞬间四周的力量向她手掌凝聚，不一会儿，她掌心的光束越来越浓重，就在光心凝聚作豆大之时，书禾左手朝右手掌一挥，明亮的光束飞向温雯的心口，伴随着力量，温雯倾倒于地。

昏迷中，隐约看到书禾在笑，释然的笑。

了无牵挂，也就笑得释然了。

“就是你了。”书禾先是肯定，转而又道：“如果不是你，你就去找那个人，或者那个人也来找你。”

怎么有种媒介的感觉。

温雯暗叹，现在是死不了。谁又想到事情竟会转变这样，温雯想到一个问题：“传给我，你就要走了对吗？”

书禾不语，思绪飞到远方。

走，便是飞灰湮灭。

“记住，不出意外，此刻开始，苗疆一族女巫第一百五十九代天女降世，此后会有人接你继承大任。”

……什么叫不出意外。

“你很烦恼？”一个声音打破温雯的思考，却不知来自何人来自哪里。

温雯也知道她所想。这个时候的书禾，灰飞烟灭有何惧，只是一旦幻境破灭，她留下的最后一丝属于她和章泽的记忆也没有了。

温雯道：“之前我看过一位女子写的一句话：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替代。爱情，往事，记忆，失望，时间……都可以被替代。但你不能无力自拔。这是她对人生的思考吧，我会喜欢上一件东西，但不会很久。我也曾爱上一个人，最后痛过了也有消散的时候，顶多一两年。不像你，爱了一百多年。一百多年，真的能爱这么久吗？不会厌烦？身边不缺乏相爱的人，爱来了什么都是甜的，爱走了苦了一段时间便没什么事了。说到底，很多爱情还是抵挡不住时间与生活的考验。”

“兴许是对爱的深度不同吧。”书禾笑道，眼中带着怀恋，“有的人爱的是皮相，还有人爱财富，有的人爱的是内涵，却有人人爱的是心中的想象，有的人爱的是此刻的这个人……”她看着温雯，笑中带着几分怨恨，“我爱的是章泽的全部，百年来在记忆中穿梭，看着他活在眼前却摸不着，过去的恩怨早在百年来已经消散，唯独散不去的是他给我带来的温暖。为了等你来，我不能陪他一起离开。我将最后一丝精气与怨气化作幻境，你来了，我也快消失了。”

说着，透亮的泪珠划过她的脸庞，阳光照射下闪烁，“终于可以走了。”说出这句话，她等了百余年。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询问的，我却不想多说了，到了必要时候，会有人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