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破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黑白善恶之分。杀过人又怎样，她从没杀过不该杀的人，她从没后悔过，更没愧对过自己的良心。只要守住本心，金刚犹有怒目，又有何惧。

既然已经开始了新生，她永远也不要回到过去的生活。不要束缚不要压抑。她要自由，要放肆，她想要做所有想做的事，去所有想去的地方，不用小心翼翼地探究别人到底在想什么，会不会害自己。她想要为所欲为，她想要挣脱一切。

对！就是这样！

……

那个巨大的茧突然间光华璀璨，像花朵一样一瓣一瓣次第盛开。花心正中间的连容，一会悲，一会笑，一会忧，一会嗔，却慢慢平静下来，直到睁开双眼。“哗——”这块地带的所有能量和元素发疯似的朝连容涌去，而她的境界，也在一点点攀升，三级…三级巅峰…六级…六级巅峰！

黎明同样脸色不好：“哪有感悟是以作茧自缚的形态的？！”

不管怎么怀疑怎么想，他们都奈何不了那个乳白色。静静漂浮在空中的茧。

玄黄继续待着，守着连容，内心沉思：“是经历过什么，才让容容对外界这么防备，以至于这种来自心底的抵触和自我防御甚至能影响入定的形态？”……

连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静静地思考，感觉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会确定她一生的方向。

她忽然记起，她在深宫的场景。每走一步，都是及其谨慎；每一句言语，都暗藏交锋和陷阱；每一个动作，都是规规矩矩大方得体，不能挑出一点错来。哪怕是皇后，是一宫之主，她也得这样小心翼翼地活着。皇宫那么大，又是那么冷清，即使自己在身边为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宫女，那感觉，也仿佛是冰天雪地中只剩自己一个人，说不出的寂寥。望望天，望望远方，也只能看到云和飞鸟从自己视线中溜走，只能看到巍巍宫墙，永远不倒。

而连容，似乎也有点变化。从前看着，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现在却突然好像凝实了许多；从前看着总是一不留神就会发呆，眼神好茫然，上一秒还在听你讲话，下一秒却好像记不得自己在哪里了，现在却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坚定，一种信念，一种气势。

这是……玄黄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道！”

连容居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道，还是在没有任何人引导的前提下！

可是……这明明是，成圣之后才会有的啊，圣者才需要选择自己的道，确定自己要走的路啊，怎么连容这个刚刚踏入异能者行列的孩子……而且，当初的她，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个！

那样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啊。厌倦了曾经战战兢兢装模作样，厌倦了勾心斗角步步为营，厌倦了猜来猜去争来争去，厌倦了每天都要打起精神应对各种状况，厌倦了永远只有一个人……

可是这里呢？她还是不安，还是害怕，害怕被发现，她其实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害怕这么大的宇宙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害怕体验过被珍惜被呵护却又被狠狠抛弃，害怕又要回到曾经的生活，害怕又只有自己一个人……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输放弃！

她是谁？她是连容！永远不会被打倒的连容！不管是曾经的皇后，还是现在的身世坎坷的小姑娘，她都是连容，也只是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