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大牢记

小故事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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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贝哭着说道：“就算是犯人你们也不能这样吧，还没被杀头呢就要死在监狱里了。”

楚君洛把馒头一点一点掰下，塞到她正在哭的嘴里，命令道：“快嚼。”

小贝只能一边哭一边嚼那个馊馒头，楚君洛愧疚地对她说道：“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是我对不起你，让你陪我受罚。”

小贝止住泪水说道：“我愿意跟你一起，你是主犯我是从犯，你没错，我的确做了错事。”

小贝正打算抒发她满腔的情感，楚君洛便把馒头塞到她手里说：“你知道就好。”然后又与她拉开了距离。

小郭也说道：“一百两，你不如拿来施舍我好啦。”嫂子只好望天为小贝默哀。

大家不用担心孤男寡女如何解决如厕的问题，因为官府非常开明地给他们安排了外出劳动时间，那就是挖煤。这次这苦力，小贝一点也没有埋怨，因为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十年大革命解放了，刚出了监牢的大门赶紧找茅厕去，这解放后的日子啊，就是幸福，整个人都轻松了，干起活来也开开心心，这是谁想出来的招数，不是一般的精明。这活儿的辛苦程度啊，也是按照罪行来的，像他们这种小罪犯只用在外边铲铲碎石渣子，罪大恶极的犯人就要被分配到煤洞里挖，那好家伙，进去时没一个长得像的人，出来后全长得一模一样，黑漆漆的，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小贝不敢抱怨，虽然已经满头大汗，但还是默默地一铲又一铲，望着那石山，颇有愚公移山的风范，而手里这把铲子，仿佛要翘起整个地球，向辛苦的劳作人民致敬，你们就是地球的卫士，是地球的勇士，相信吧，总有一天你们将会翘起整个地球，全球人民都要向你们致敬。

正在小贝忘情想象和歌颂伟大劳动人民，也就是当下的自己的时候，君洛忽然伸过手臂用袖子帮她擦了擦汗。她还没来得及害羞，自己的手就已经覆上了他的手臂，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意识过来之后又会害羞起来。就因为今天早上谈论起那个嫁不嫁的问题，搞得小贝现在总是胡思乱想，比如就擦了擦汗，脑子里就联想到，诶呀，自己是不是太不守妇道了呀，可在阳光底下的煤山边上，他们明明是这样和谐的画面。这么早就单方面把自己嫁了真是个不正确的选择，谈个恋爱都好像是道德犯罪。

小贝突然回答了他今早的问题，说道：“我不能嫁给你。”

楚君洛有些愣住，随即又笑开说：“所以我要跟你保持距离？”小贝点点头，君洛又说：“怎么不是你跟我保持距离，反而要我跟你保持距离。”

吃是好不容易咽下去了，那睡觉要怎么解决呢，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君洛就那么躺下睡了，也没动邱小冬的被子。小贝只好有默默靠过去，把被子给他盖上，自己也在他身侧躺下。君洛冷冷地提醒道：“你过线了，莫罗敷。”

小贝不管不顾地环过他的腰抱着他的背脊说：“暂时先这样吧，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我不是莫罗敷，我是洛罗敷，你是洛郎，傻傻分不清楚。”楚君洛冰凉的手掌覆上小贝炙热的手背，就这样吧，洛罗敷和洛郎，傻傻分不清楚。

重见天日的时候才觉得，这十五天也不是那么漫长。嫂子和白大哥，秀才哥和小郭姐姐，还有大嘴叔叔全都来迎接小贝。楚君洛对佟掌柜说：“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小贝。”

佟掌柜摸摸他的手臂说道：“起初我真的怪你，但过后想想还要感谢你，小贝从小就是个皮娃娃，给她个机会接受接受朝廷的教育也是好事。在里面这么多天，你们都辛苦咧，希望你们都能接受经验和教训，以后做事情千万不可毛毛躁躁。”

楚君洛诚恳地点点头。秀才把字幅递给掌柜的，佟掌柜把字幅展开，对君洛和小贝说道：“这是娄知县送给你们的礼物，我特地拿着它来迎接你们，希望你们永远保持这颗赤子之心，但记住，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小贝委屈地说：“我怕我做不到，你帮帮我吧。”

君洛爽快地应道：“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君洛走到一边自己干自己的活，无论小贝怎么怨声载道也充耳不闻，小贝虽然希望他过来帮忙，但又不能让他过来帮忙，好矛盾，终于在矛与盾大战一场之后，辛苦的劳动终于结束了。监狱里还比较人性的就是还可以洗漱，不过是一群人脱光了一起洗，当然，男女是分开了。小贝顾不了那么多，哗啦啦地把臭汗洗下来就饥肠辘辘的回到了牢房，楚君洛也已经洗漱完毕，他的发尾还有一些湿，小贝的身上还冒着一丝丝的热气，这样的环境，难免彼此不心动，所以他们都为了掩饰自己保持沉默，再说了，自从说要保持距离之后，楚君洛就再也没跟小贝说过一句话，小贝黯然神伤。就在她黯然神伤之时，饭菜来到了，一人一碗，两个个馒头和几片咸菜。真应了那首歌“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小贝咬了一口馒头，立马吐了出来道：“呸，这馒头怎么是馊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君洛没说话，一口又一口地咬着那馊馒头，看得出来他也难以下咽。小贝一把抢过他的馒头说道：“别吃了，吃坏了肚子。”

他从小贝手里把馒头拿过来继续吃，说道：“谢谢关心，但再不吃才真是饿坏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