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验证线索（1）

当然，警方最关心的还是杀人细节，可是老王没看到，这是最大的遗憾，警方不止一次地设想，如果时间能稍微提前一些，或许老王就能看到案发经过了，可是，遗憾终归是遗憾，差一点也无可奈何。

根据专案组安排，取消了老李的回避，老李重新回到专案组工作。这是因为老王已经不是犯罪嫌疑人，而是与警方合作的证人了。

根据专案组掌握的证据分析，老王确实没有作案嫌疑，也没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即使老王所述000年秋天看到的杀人案是真实的，也不是犯罪嫌疑人。为此，赵大队长诚恳地向老王道了歉，老王很大度地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本来老王觉得说完了积压在心中16年的困惑，警方已经采纳，他来广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回河北去，可是专案组提出让老王协助破案，希望在广州多住几天，住宿费用警方负责。如果破案后可以确定老王提供的是重要线索，还可以考虑给老王报销河北到广州的来回交通费和在北京路两天的住宿费，老王觉得警方态度诚恳，就同意了。

根据专案组安排，老王住进了离海珠公安分局很近的宝岗大道的一家宾馆。老王将从河北带来的那幅木刻水印工艺复制的齐白石的画作交给了老李。画面上三只虾活灵活现，一只虾弓着背，伸出两只长长的虾钳，与对面的两只虾嬉戏着，对面的两只虾弓着身体，将长长的虾钳伸出，像是小伙伴愉快地相聚，虽然画面中没有水，但是能够使人感觉宁静的水面不时被三只虾灵动的身影搅动着，水面有些涟漪，让人体会到了绘画大师的精湛技艺。阿标的堂姐在海珠区的岭南画派纪念中学教绘画，阿标曾经跟着堂姐画过几天画，算是略懂绘画。他看着画作，眼睛一直舍不得离开那三只动感十足的虾，啧啧称赞着，那沉醉的表情使得老李一直担心阿标要将那三只虾抖落到鱼缸里拿走。

老王的话，道出了许多内容，不由得让一众警察怀疑，老王是一起杀人案的目击者。他没见到凶手，没有目击到行凶过程，但是，他看到了被害者死亡时的情景，他看到了店内泼满了油漆，他还拨打了10求救电话。种种迹象表明，老王看到的案件就是发生于016年4月8日新港中路的油漆店杀人案！

杀人案并不离奇，可是老王的见证过程非常离奇！

根据老王叙述，他是在000年秋天在广州海珠区的新港中路开的咨询店内看到的杀人现场，而实际的杀人案件发生在016年的春天，中间相距了16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老王从000年秋天穿越到了016年的4月8日吗？显然不是。老王在016年的4月8日案发时候，不在广州，而是在遥远的河北省徐水县，中间相距000多公里。那么，000年的老王是怎么来到016年4月8日的案发现场的呢？

或许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比破案还难。

即使如此，海珠公安分局并没有放过这个离奇的事件。专案组向分局领导请示，发动警力，对老王说到的细节一一进行验证。

专案组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分析老王讲到的000年秋天发生的事有多少可信度，为此老王讲到的许多内容需要警方一一验证，用以佐证老王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验证竟然很快有了结果，这样的结果让人不寒而栗！

老李觉得000年秋天距离016年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是对于政府部门的档案管理来说应该不算太长时间。如果到存放10出车登记资料的档案管理部门查询000年秋天的出车记录，或许能够查出结果。查询线索有两个，一个就是急救车出车的目标地点在新港中路，还有求救电话是老王在000年秋天使用的归属地为河北省徐水县的手机号码。那次出车的情况非常重要，如果发生了杀人案，如果10急救车到了现场，见到了被害人，应该会有详细的情况记录。根据被害人的急救登记，可以查到被害人的资料，还可以查到被害人入院的病历，可以知道被害人的伤情和治疗情况，还有，如果被害人现在还活着，他或许能够提供更多的案发情况，对破案是很有帮助的。

除了对10急救资料的调查，对运营商的通话记录也要查询。老王在000年在广州使用的是移动手机号码，由广州移动公司提供移动服务，而10号码属于电信公司，由广州电信公司提供服务。老王用手机拨打10急救时，通讯过程是移动公司的基站收到老王的10拨号后，会将通话线路通过移动公司的通讯网络转交到电信公司的通讯网络，通过电信公司的网络将通话线路送交到10急救中心，为此，需要分别到广州移动公司和广州电信公司进行调查。而移动公司的通话过程中对主叫被叫双方的号码是可以显示，还可以向用户提供通话明细的清单，如果移动公司对这些资料的保管规定大于16年，也可以查到相关记录，可以佐证老王的话，总之，找到调查资料是有希望的。至于电信部门，那时的通讯线路还不像移动公司那么先进，能不能查到详细的通话记录还不确定。

首先，老王说到在出现离奇事件的那天遇到的第一对男女，警方判断极有可能是明仔和阿惠，为验证这个细节，警方让明仔和阿惠穿着4月8日那天的服装，拍摄了几张照片，再将照片与其他年龄相近的相同风格的男女的照片放在了一起，让老王单独一人在一个房间辨认有没有他在000年秋天见到的上门咨询的男女。从监视器里看到老王将照片一张张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之后，从房间出来了。老王沮丧地说对老李说：“因为时间太久远了，他无法辨认出里面有没有进店咨询的人”，而警方将老王辨认过程的视频看了多遍之后发现，老王在辨认过程中，明仔和阿惠的照片在老王手里停留的时间远远大于其他人的照片。这是不是意味着虽然事情过去了16年，大脑的清晰记忆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大脑对这两人有着模糊记忆呢？只是这种记忆对于当事人来说，已经无法判断了。

为了唤醒老王那遥远的模糊的记忆，警方想到可以考虑在合适的时候，让明仔和阿惠与老王再见一次面。到时可以安排给老王化装，将白发染黑，将胡须剃光，再穿上模糊视频中老王的服装。对这一点警方觉得是可行的，因为老王的身高胖瘦变化不大，当然，明仔和阿惠也要穿上那天的服装，或许他们的见面时刻意营造的感觉能唤起更多的记忆，给破案带来更多的帮助。至于哪天见面，根据验证线索的情况再说。

还有，老王这次来到广州，可能真的是要为16年的离奇遭遇找到结果的，他还拿来了那个有着婚姻问题60问的手册，照此看来，老王确实对16年前的经历深信不疑的。

警方需要验证的第二个细节是老王说到16年前他曾经打过10急救电话。根据之前警方掌握的线索，案发现场有一部幽灵急救车，会不会这部幽灵急救车与老王的电话有关呢？还有，运营商查到在案发时间有一个拨打10的通话记录，查不到电话来源，10急救中心也查不到来电记录，这个电话会不会与老王有关呢？这些都需要查实。

还有一个要验证的是要找到第二对进店咨询的男女。这对男女的线索很少，只是根据老王不太确定地描述是两个年轻夫妻，要办理离婚，可能与明仔和阿惠同样的原因，找错了办理地点，才可能经过咨询店。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可以查找海珠区南田路的婚姻服务中心的登记资料，查找4月8日之后离婚的年轻男女资料，一一进行甄别就可以了。不过，老王说对两人的咨询效果不错，为此男人给了双倍的咨询费100元，据此推断或许这一对男女不再离婚了，如果这样就不好查找了。虽然可以通过查找远处的视频监控让老王辨认，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16年了，老王能辨认出来吗？如果辨认不出来，又影响了老王的回忆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