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一
她很想冲到韩同的面前对他大喊一句:难道我们就不能一起逃跑,一起浪迹天涯吗?!可是,无需开口连她都能预见答案了……
最后她还想再看一眼韩同,哪怕再也无法相见,也可以把他的身影留在眼里留在心里,但她的视线却不知为何被孙承吸引了过去;这会儿的孙承看起来也很是寥落,旅途的劳累、他还远没有凌非这般的待遇,让他整个人都黑瘦了很多,当初那个白衣翩翩的贵公子形象消失了大半,不过凌非全没注意到这些,她只是从孙承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女子,她的妹妹,凌非已记不得模样的女子,她是韩同未来的妻……
凌非有些想笑,但心里却极度的酸楚——就算他们还有机会再见面,那又能如何?
韩同与韩家至多只是绯祥帝姬与凌朝的忠臣忠仆,为她效劳也不过是为绯祥帝姬的计谋与打算铺平道路,只怕连一点点私人的感情都没有掺杂;而且,他们两人在对方身上,看到的都只是另外一人!
当梁节安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心绪全部压到了心底,到了这个时候她想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
因为行了官道,路上再没有遇到过其它的意外,如此又行了半个多月,在一日午后,韩同告诉凌非,上京已经近在眼前了,黄昏之前他们便能进入城去。
“……能不能今夜不要进城?”凌非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她实在不敢想象,见到周元后会发生怎样的情景,就算韩同已说周元不会要了她的小命,但其它呢,凌非也不敢多想了。
韩同并没有回答,只是在略长久的凝视了凌非后,才说道:“娘娘,此处已经接近北疆,即便是上京之外,城外也并非是安全之所,不易就留。”
他的称呼已经变了,无需解释,凌非即已明了;天子脚下,哪还有周元不清楚、不能控制的情况,他们已经近了城外,若是再留宿,周元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待韩同的行为,甚至对韩同与凌非之间起疑,这样的后果,是谁也无法承担的!
好在,这会儿即便是她面色不佳,谁也不会起疑,至少不会联系到韩同身上,毕竟她逃跑再次被抓回,换了谁只怕也都是一样的精神萎靡、神色黯然了。
数月不见,梁节安还是原来的那副模样,似乎他眼中根本没看到凌非平民的装扮,也不知凌非是逃跑而被押送到上京,他还是一样的恭敬,用对待皇妃的礼节向凌非请安,与中京皇宫中不差分毫,随后便引领着凌非往行宫内进入了;就连最初张氏曾担忧她与白露会被与凌非分离的事也暂时没有发生,梁节安丝毫没有问难或是质问她们,默认了她们一同跟随在凌非的身后。
行宫远没有皇宫来的庞大,因而无需车架代步,一路而行,梁节安还时不时还向凌非介绍一下沿途经过的院落或是建筑、园子等,并道明了哪些她可以往来,哪些地方不便进入。
可凌非哪有看风景的心思,只是梁节安的态度却不能不让她疑惑,难道周元这次真的大发善心,既往不咎?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向梁节安打探一些口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凌非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当上京城的轮廓逐渐的映入她眼帘,这座庞大的城池看起来并没有中京那边华丽精美,却给人一种厚重沉稳之感,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守护着成千上万的百姓、捍卫着燕朝北疆的领土,让草原人的马蹄无法触及燕朝的国土。
就连如今的上京行宫也就是原先的燕王府,也一如整座城的风格,没有奢靡的装饰,甚至因北疆风沙的侵袭,外表看起来有些斑驳与灰暗,但一砖一瓦散发出来的庄严与肃穆,还有一面面难以撼动的宽厚墙体,让它俨然就像是一座城中之城,即便规模比不上中京的皇宫,但那恢宏的气势却一点儿也不逊色,真不知当初凌朝官员见到这般的燕王府作何感想,而她绯祥帝姬的父兄又怎么会如此信赖周元!
韩同以及所带的下属一并齐整的列队立在凌非的马车之后,这样的情景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凌非亦知,没有不散的宴席,此时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她艰难的出了马车,当她这一次再投入那几乎能遮蔽天空的宫墙之后,也许这一别将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