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杜朗在黑暗中添了添嘴唇说道:“奚奚,没有人浪费啊,是你带的少嘛。”
滕龙啸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贾奚奚、杜朗和罗越,只有他手里的手电是亮着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黑暗中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希望,所以必须节省能源,在这个黑暗的洞穴里,一旦没有了光亮,立刻便是一片黑暗,根本无法移动半步,光源没了,希望也就破灭了。
洞穴始终以一定的坡度向下延伸,象下山坡一样,只是坡度不是很大。手电的光能照出几十米的距离,能够看出这个洞不是笔直的,是有一定弧度的,一直向着左边弯曲,但弧度不是很大,只有把手电光向着正前方照去的时候,才会发现光束始终都只能照在几十米前的洞壁上,而不是洞的更深处。现在的洞里不象洞口那样宽敞了,洞的宽度能有五米左右,洞顶高也不超过六米,洞壁仍然很不平整,脚下也难走起来,偶尔会有一块石头突出地面,偶尔也会出现一个坑,但都不是多大障碍。四个人就这样走着,洞里分不清日夜,饿了就停下来吃点东西,困了就靠着登山包睡一会儿。随着继续前行,洞里的温度好像低了很多,空气也不象刚开始时那么干燥了,四个人的衣服上总感觉潮呼呼的。
四个人最怕的便是没有了电池,一旦没有了电池就寸步难行了,好在当时买的多,可这样连续使用电池电能耗得非常快,换一次新电池,也只能连续使用四个小时左右,这还幸亏当时买的是最好的电池,否则恐怕已经用尽了。滕龙啸每次换下的电池舍不得扔掉,他说干电池连续使用时寿命会大大降低,这些电池电能并没有真正枯竭,过一阶段再用,还能再用一会儿的。后来眼见着电池越来越少,大家为了更好的利用电能,干脆每走几十分钟就停下休息一会,这样一来,居然把电池的寿命延长了两个小时。
贾奚奚跟在滕龙啸的身后,不管滕龙啸高兴与否,她都紧紧地抓着腾龙啸的衣角。这个女孩儿虽然平时说话刁钻,有点飞扬跋扈,但对待问题上却并不比男人逊色,在危险和困难面前甚至比男人更勇敢,但她对黑暗的恐惧却是无法战胜的。每当关掉手电休息的时候,她都象猫一样蜷缩在滕龙啸的身边,滕龙啸也不再拒绝贾奚奚的这些‘亲昵’动作,在这黑暗的洞穴里,这一男一女有意无意地达成了某种默契。
杜朗,为人开朗、乐观,即使在面对死亡与危难时,也能很快调整好心态。他爱好写作,爱写一些腻腻歪歪的剑侠情缘类的古典小说,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在网络写手中创造一个不老的神话,可直到如今对他来说仍然也只是个神话。直到现在,他还动不动就把自己突来的灵感说给罗越听。
一声巨响后,洞内一片黑暗。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光亮了?”滕龙啸边问边打开手电筒往洞口方向照去。洞口不见了,前面变成一个石壁。
四个人回到石壁跟前,这才看清楚:洞口不是没了,而是被堵住了——被一块巨石堵住了,这块巨石,同时也把那个垂直的洞穴堵住了。
“怎么这么倒霉,难道又塌方了?”罗越悲痛地用拳头捶打着巨石说。
“看看登山镐能不能凿开。”杜朗说罢拿出登山镐凿了几下便停了下来。他只凿出几个白点,根本就是徒劳。“完了,这回我们想出都出不去了”杜朗扔掉登山镐失望地蹲在地上。
此时罗越就像个忠实的听众一样,既不发表意见,也不打断杜朗,任凭他在耳边絮叨,至于他心里想着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罗越从事广告创意,但工作的事从来都没提过,在他的脸上经常流露出哀愁的神色,这让他那原本就瘦削的脸,更显得异常憔悴。
是的,谁的心里又没有几个秘密呢!有的秘密可以说给最好的朋友听;有的秘密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让它随土而安,随风而去。
他们在洞里又大约走了三天,因为四个人的手机都已经没有电了,在洞口被封住以后,他们给家里和警方打了无数次电话,都因没有信号而无法与外面取得联系。现在连看时间和日期的唯一作用也没有了,而罗越的石英手表自从进了洞后就不走了。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水了。
贾奚奚很气愤地说:“我都提醒多少次了,不到渴得难忍的时候不要喝,可有的人就是就是不听,现在水没有了,我们只有被渴死了!”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贾奚奚双手抓住滕龙啸的胳膊绝望地看着滕龙啸。
滕龙啸什么也没有说,他呆呆地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贾奚奚的话说完后,洞里便安静了下来,因为大家都想到了贾奚奚话中那个‘死’字。既然出不去,那么等待的只有死亡,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很可怕的事,更何况他们都还年轻,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多美好的愿望没有实现。虽然他们也刚刚经历了一次死亡,但那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恐惧,而此时,他们却要慢慢地等待死亡。虽然食物带了很多,但那也只不过是短暂地延续死亡而已,在食物耗尽之前,他们仍然不会对这块巨石有任何办法。如果此时有炸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这是和平年代法制社会,只有恐怖分子才敢将炸药带在身上。
洞里就这样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良久,滕龙啸淡淡地说:“我们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继续向洞里走,或许还能找到其他出口。”
大家默默地收拾好东西,把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那洞穴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