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国丧

母后松开我，用帕子拭去了泪水，向秋实道：“秋实，快把莲子粥给长公主端上来。”

是萧柯，我的哥哥。

我大病一场，昏睡十日。后来，听春好说太子为父皇大办七日葬礼。哦不，应该称为新帝。

我在昏睡间，朦朦胧胧感觉到母亲在我榻边哭泣，太子的叹息，萧襄日日夜夜在我身旁的呼唤，以及为我擦去额边汗水的手指。他们都说了什么我却一句都听不清。

我努力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是不能。等我十日后醒来，太子早已登基称帝，太子妃贵为皇后，连冬沁都册封了淑妃。

整个天下都变了。

一路无话，就在我祈求马车快一点再快一点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钟声，是皇宫的方向。

泪水奔涌而出，我向车外大喊：“停车。”车夫应声慢慢停稳了马车。我提着裙子自马车上跳下，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剑，利落的砍断车子与马衔接的缰绳，翻身上马，打马飞快地向皇宫赶去。

身后传来春好呼唤“公主”的声音和萧襄的一声“昌平”。我顾不了这么多，一心只向着皇宫的方向飞驰。

进入宫门，我翻身下马。一路狂奔进未央宫。未央宫外妃嫔大臣跪了一地，哭声震天。

我拂开众人，向殿内走去。我旁若无人的一直向前走，脑袋里乱成一片。

让我最接受不了的不是这些变化，而是萧襄在国丧后，也就是我醒来的三日之前，出征塞外。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母亲哭得红肿的杏眼和春好不停递上来为我擦拭汗水的帕子。

我微微转动僵硬的脖子，侧头看着一旁哭泣不止的夏影，开口道：“你们怎么了？我是死了吗？”声音沙哑得像拉锯。

母后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我抬起手拂去滑过她脸庞的泪水道：“母亲，您怎么哭了？”

母后一把抱住我道：“孩子，你可吓死娘亲了。”我虚弱地笑了一下，拍着母后的背道：“您看我不是好好的，母亲，我饿了。”

“婉儿。”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呆呆的顺着胳膊望向那人的脸，是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穿着素色的袍子，手里拿了明黄色的东西，似乎是父皇的圣旨。萧柯一脸担忧的向我道：“婉儿，你且缓一缓。”

我目光呆滞，用另一只手去挣脱萧柯的束缚。口中道：“父皇呢？父皇在哪？我要去见他。”

萧柯制住我的双手把我抱进怀里，吻着我的头发安抚我道：“婉儿别去，父皇驾崩了。”

我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气血上涌，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在我的意识逐渐消散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婉儿，今后这天下就是哥哥的了，哥哥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