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悟性
静谧的天泉河旁边,乐声显得是那样的纯,那样的醇。栖龙松眯着眼睛,任由这浅浅的哀伤的乐声如同流水一般静谧的在心中流淌。这种浅浅的哀伤洗涤过的心,是一种淡淡的酸痒,酸痒的幸福。
栖龙松的脚步身不由己的追随着乐声的方向。
乐声依稀,渐渐地清晰。栖龙松看见一个老者白发苍苍,顺直的头发丝丝缕缕垂直而下。老者眯着眼睛,尽情的让那种淡淡的忧伤从心中流淌到唇边,由唇边颤抖的气息经过乐器的萃取和提纯,在空气中震动出醉人的凄迷。
忽而,微风扬起,白发苍苍随风飞扬,发丝屡屡飘荡。乐声忽然转为高亢,拔尖儿起,缓缓下落,像是风扬起了浪花。然而,一波尚未落下,一波又起,踩着虽然下落,然而余势未衰的乐声飞跃而起,冲击着更高的地方,知道气力全无,无可奈何的不甘心的下落。另外一拨顺势而上,朝着更加高的地方。
就这样,乐声如浪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拨踩着一波,拔空而上,朝着更加高的方向。
栖龙松拖着六神无主的身体,不想见任何人,生怕见到别人,更生怕见到别人眼中的自己。沿着天泉河,栖龙松像上次一样,一路前行。
那一次,他也和今天一样,自我迷茫的,自我遗失。就是那一次,在天泉河的尽端,那个火红火红的小木屋中,他看到被折叠一层一层的钢铁不停地锻造,终于,锻造成一个锋利的宝剑。虽然当时自己的反应比较慢,没能立即感受到那种鼓舞的力量,但是不久,自己的心中慢慢的充满了希望,自己一定要经过千锤百炼,成为一把锋利的剑。谁知道,自己不是宝剑,而是一柄木剑,或者是一只飞蛾,冲向了那希望的火。
栖龙松越想,心中越是尴尬迷茫。话说不好,事干不了,难道自己注定是一个难以成器的不知所谓的东西。
走着走着,栖龙松已经走到了天泉河的中段,还要往前走吗,看到那个烟熏火燎的屋子又能怎么样?能将我锻造成一个有用的人吗,能吗?
栖龙松蹲在河边,拿着石头,一颗一颗,不停的朝着水中扔去,看着泛起的水花,想到水受到石头的重击,很快就会平复如初,但是,人受到重击,为什么总是会留下一个疤。人什么时间能像水一样,任风大雨吹,能够包容消弭所有的重击。
风渐渐的停息,那个老人的白发丝丝默默的垂下。拔尖而上的音乐渐渐的转向悲壮。
栖龙松走向那个老人,认真的端详:他和自己一样,都有着忧伤,不过,他的忧伤和自己的忧伤不一样,他的忧伤之中有着淡淡的幸福,而我的忧伤,只是一种纯粹的痛。
“爷爷,你......手中......拿到是什么”,栖龙松有气无力的好奇的问着。
“韻”,老者说着,右手将手中的乐器递给栖龙松,“你看看”。
栖龙松把玩似得鉴赏着,刚才就是这个发出的声音将我从一种绝望之中拉了出来,栖龙松翻来覆去的鉴赏,疑惑的问答:“这是什么做的”。
栖龙松坐在河边,一个接着一个扔着石头。
忽然,从风中,传来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声音委婉动听,隐隐的包含着一点忧伤。那忧伤很淡,淡的形式午夜荷花上的一层月光。
栖龙松举起的手突然止住,整个人完完全全的陶醉在那若隐若现的声音之中。
乐声汨汨如泉,浅浅而流,没有大海波浪的波涛起伏,只有曲曲的弯折。那是一种淡淡的忧伤,很淡很淡,却淡的香醇,像是几十年后对朋友的思念。
栖龙松醉醉的放下手中的石头,循着乐声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