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榴花开处恨殷殷
“你早也拿出来,玉离姐又不爱绿玉,你强留着作甚?”
柳露桃微微一笑。
我行我素。
横竖沈恩竹又不会跟她起什么心,成天三句不离“玉离姑娘、你玉离姐”。
芳时又说,来瑞忠心耿耿,可是和郎君的大小厮来祥交好,有个不说的?
说,柳露桃依然笑而不语,就是要他说去。
次后柳露桃问过方闲庭,怎么半点没个疑心。
方闲庭告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式人,再说这话旁人说还就罢了,或许能有一分留在耳中,但要是柳青雪来说,是半分不必听。
柳露桃听罢半晌无言。
实话说,没有些心惊是假的。
方闲庭,竟然信重她到如此地步。柳青雪,竟然不得他的心也到如此地步。
转眼到六月头上,见天艳阳高悬,翳云无踪,熏风热热的,撩着火星一般地吹,把人吹得心烦意躁。
这日柳露桃到翠格轩内堂坐定,又叫来瑞去龙津桥沈家递帖儿。
不一时沈恩竹打马走来,走进堂内,柳露桃问他:
“带来了?”
他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只清水绫布包,柳露桃使芳时去接,接来打开看,巴掌大一枚猫儿眼躺在其中,苍翠欲滴,恁喜欢人,遂笑道:
这又好了,柳露桃闲闲一笑。
她笑,她又要搅事出来。
翠格轩蒋掌柜就发觉,不知为何,先前柳娘子待沈大郎不冷不热,不知何时起倒热络起来,三不五时写帖儿去请人,一坐留一晌午,雕玉闲话,渐渐多请沈大郎来陪着。
虽说仪门总是大开,没个避人背人的事儿,但总是、这这这,三叔也说不定。
芳时也劝,说娘子看也存个避嫌的心不是?夫人的人在盯着咱,怎还不管不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