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堂上浪客声色忍
“怎会?我知道,你如今做人外室,哪里就看管那么严了。”
喔,这你都知晓。
柳露桃脸上笑得甜里调蜜,心中雪上加霜。
这话一定不是三叔对他说,周遭又都是樊乐楼地界,都是樊玉离的人,哪个就会多嘴多舌?先前就猜,凭着一点欲念和一张脸皮,这人决计不敢如此造次,这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呢。
江元珩立时入彀,大喜过望,当即走来柳露桃跟前跪下:“露娘,我早年慕你芳名,如今再见你恰如巫山访神女、张生逢莺莺,若你开恩成就成就,我万死也报了。”
说罢手就要撩柳露桃洋花绉裙,这柳露桃也不发作,只把一只鸳鸯绣面红缎鞋抻出来踢他手指,口中道:“哎呀,你这样心急,我就打起来哩。”
江元珩色胆包天,竟然抻手就握抓她足尖:“死我也值了!”
柳露桃躲开,道:“你也看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恰此时一道脚步由远及近,是芳时奉茶来,江元珩好歹恢复些清醒白省,到一边椅上安坐,魂不守舍饮茶。
从头到脚,燎着他了。
只恨不得把屋主人搂在怀中这般那般亵玩一番。
待柳露桃打帘子进来,他早已色字悬心邪念踞神,分不清今夕何夕神在何方。
“江郎君。”柳露桃拿着嗓条叫一声人。
哎唷,真乃金声玉韵声娇如莺,把江元珩最后一缕神志也掀飞,他晃着神应道:“露娘。”
却见柳露桃也喝茶,只是喝茶罢了,她要喝完不安生,一根葱花样雪白手指尖儿,在茶盏边上摩来摩去,江元珩险些没呛着。
柳露桃笑道:“江郎君慢饮,瓜子茶不刮嗓子。”
教芳时出去,江元珩一看,又挨到她身边,要摸她湿漉漉手指。
这下柳露桃不给,眼风往外一瞄,淡淡道:“外头都是妾夫家的奴仆,但凡看出个首尾,咱两个可都没活路。”
江元珩眼中什么也看不得,只看见雪白那一点指尖,偏指甲又染得殷红可爱,一红一白迷人眼,连神志也迷了,这色字冲昏头的货喃喃道:
往上首坐下,柳露桃姗姗开口:“多蒙厚爱,要不的妾身这间破烂铺子,可算开不下去的。”
江元珩忙道:“早知是你家当,必当双倍购置。”
柳露桃把盘金彩绣的青罗袖口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咬一遍儿,说道:“不敢劳郎君破费,妾却何以为报。”
一双清泠泠、柔恰恰桃花样眼睛,攲斜把人睃望。
何以为报?这话就,很涉着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