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深红世界(8)
——你无法得到那些东西,你这一生都无法成为人,可你仍能拥有一切。
“只要掠夺就好了,从那些‘有’的人那里,把这一切都夺过来。”有什么话语冲破记忆,黎行用低沉的声音说着。
“是啊,即是如此了。整个城镇因他的手段而毁灭,而妄图通过兔子魔法重生的人必然受困于他,死而复生中死与生的人是不同的,许愿者怀着重生的愿望死去,可是何时重生却与死亡一样不存在期限,而愿望却在许愿者死去的同时永恒存在,那么只要魔法、也就是齐栾不去完成生的那一步——”
答案出现。
“重生的就是拥有着、篡夺了了无数人的‘内’的齐栾”。(未完待续)
“花蕾大概就是清神岛中接近圣女这一角色的人,怕是有着能够以个人的意志驱动维度规则的力量吧。”女孩说得不紧不慢,“如果要将校长的死与什么相连的话,这个可能性是能继续够解释的——校长就是杀害林苑的人,而花蕾则是利用兔子魔法杀死校长的人……因尸骸而理解死亡,因尸骸而祈愿死亡,她原本就是不正常的,只是在那瞬间真正知晓了自身所期望的是什么,在这一瞬维度的规则响应了她的意志,以死拉开了毁灭的序幕。而恐怕花蕾将这件事告诉了齐音吧,这令他觉得自己的魔法是真实存在的,于是对此更加确信和狂热,所以只要稍稍推动一下就好了。”
齐栾。
“当每一次许愿都能被实现,那么无论其过程是什么,果与因的全然咬合便能直接导出事实。兔子魔法确实杀死了很多人,因为兔子魔法就是齐栾,齐栾所造成的果,即是魔法造成的果,亦是愿望的实现。利用职业在封闭的环境中利用唯一的媒体渲染‘眼魔’与‘实现的结果’,令齐音花蕾以及其他人看来眼魔杀人事件不过是兔子魔法的延伸和愿望实现的手段,越多的人相信,那么在一个以意志为力量的世界里,他便越发能够成为真的眼魔。”
——没有人能够凭空存在,人想要真正降生到这个世界上,首先需要的外在的形,其次则是需要有内在的魂。
想到了齐栾在病房里所说的话,黎行问道:“这就是外?”
“在我看来所谓的外与内即是身体与意识的关系,外即是存在于此的基础,换句话说就是从笔芯中的油墨化作某个角色的文字,这个角色就是所谓的外。而这是他自己获得的‘外’,却并非他最初的身份。齐栾是什么?他何时诞生,又因何而诞生?”苏朽心没等黎行说话便道出她的推理,“答案不难猜测,校长是被兔子魔法杀害的话,那么在那个时点齐栾就开始存在,以花蕾的某个愿望为‘外’而存在。如果将花蕾‘小镇将会毁灭’的愿望与之联系,那么齐栾便就是这个愿望的具现了……也就是说,他就是‘毁灭’本身。可他终究是虚幻的,就连所谓的毁灭也不过是一个瞬间的状态,只要愿望实现便无法继续存在,仅因为愿望而虚构出来的伪物不可能长留于世,所以他便开始谋求花蕾以外能够令他持续的东西……然而即使借由兔子魔法他得到了第二个‘外’,可若是花蕾哪天心血来潮希望愿望立刻视线、又或是放弃了愿望,他仍可能会瞬间消失。”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的作者,也就是许愿者就此沉眠,不再醒来。”黎行接上了话,“抹去所有关于她痕迹,没有人再记得她,她也在此停止,因为‘毁灭’的愿望是有漏洞的,因为这个愿望没有限制的时间,换句话说只要花蕾一直维持现状,这一角色便会一直留存,他也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试着脱离花蕾。”
“所以他煽动了齐音组织所有人许愿将花蕾化作无力的状态,于是那一次他真正成为了集体意志的代言者,由于维度规则的存在——打个比方的话,就是角色无法反抗作者,可是读者却可以,此刻集体意识便真正成就了兔子魔法与他自身,他是杀人的刀,他集成了每个人的意志,实现愿望的神。所以为他所杀即为许愿者所杀,任何握着刀的人都能有实感。而许愿者终究不过是些孩子,杀人的罪恶感与愧疚令他们希望能够撇清这件事,而他们又希望花蕾消失,所以作为她的替代品,你也凭空出现了。”
“可是‘内’呢?他还需要这个东西的吧?”
“同样以作者和角色来比喻的话,内所指的大约便是这个角色所经历的一切,他的与众不同之处,他的标签与特质……这是无法轻易取得的东西,因为齐栾只是凭空诞生的愿望,既没有时间去集成这一切,也没有这么做的资格,所以再如何响亮的名字也不过是个提线木偶般的空壳,只能在虚无中慢慢腐朽。为了避免这一情况,他便继续利用了兔子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