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漠马初逢红杏雨,苗衣乍散紫花香(2)
他终于到了江南。淅沥的细雨似**女子如怨如慕的幽泣,比“塞上江南”更多一份细腻、柔婉。撑着油纸伞在烟柳画桥中隐隐闪现的女子,紫色长纱如梦一般从他面前飘过,淡淡的花香越飘越远……原来,这才是江南。他嘴角微扬,心已被填得很满很满。
她来到了江南。换上蝉翼般轻飘的紫衣,绾上如云的玄鬟,撑着油纸伞,走进杏花春雨的江南。她的眼波宛然是江南的柔情,顷刻忘了泻落银河的夺命环。红袍的男子,耀如火焰的赤色映得多情的冷雨也变得温暖。红鬃马上那张白皙的英俊的脸挂着颠倒众生的微笑……原来,这才是江南。她的莲足轻颤,紫色俏影渐渐飘远。他在烟雨楼与她邂逅。她朝他嫣然一笑,飘然走上楼来。百双惊奇的眼睛将目光齐聚在她身上,一两位微醺的人更是恍若遇到天女下凡,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超凡脱俗令人顿生一种敬慕与怜爱,是以虽有众人相围,却无一人敢上前揭开她面上的轻纱。
“可否坐下?”她的声音柔美却不娇,不似大家闺秀也不似小家碧玉。他笑笑:“荣幸之至。”她在他对面坐下,如花轻落,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叹一口气。
正送至嘴边的酒杯被搁了下来,他满脸不解:“姑娘为何叹息?”
“你并非我所等之人。”她柔声道,声细如蚊。
“我以为笙哥哥早就知道了。”红衣少女将长发轻轻绾起,用一支银簪固定在脑后,只留两缕垂在胸前,显得俏皮可爱。
“我的确早就知道,但前日在断桥上见到你骑着红鬃马,宛然就是英气逼人的男儿郎,就否定了以前的判断。”
“真的?”红衣少女一跃而起,“笙哥哥,你前日见过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男子?”
“不是你么?”褐衣男子惊道。
“不是我。”红衣少女吃吃地笑起来。“笙哥哥,你描绘一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
“姑娘要等何人?”他问。
“有缘人。”
“在下自然不是姑娘的有缘人!”他皮笑肉不笑,“倘若姑娘要等情郎,普天之下恐怕难觅一二了。”
邻座轰笑不断。自她上楼来,众人的焦点就聚集在他俩身上,喝酒的暂停酒杯,说笑的停止说笑,议事的不再议事,连烟雨楼的老板娘……杭州城里最负盛名的酿酒西施“玉琼浆”也不再骂骂咧咧,卖弄风情,而只是倚在座前含笑倾听。(未完待续)
“那公子与你眉目神似,面如冠玉,一袭红袍,身形……好像比你高大,但无论从神采和本质看,绝非女子。”
“他的眼眸是不是温雅冲淡、明亮深邃,不像一般高手那样隐露光华,而具有敏锐的穿透力,令你心中一惊?”
“你怎知道?”褐衣男子张大嘴巴成了最可笑的表情。
“他是我哥哥。”红衣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她来自苗疆,一个有山有水的世外幽谷,被菱角芦苇丝鹭包围着长大,在“接天莲叶无穷碧,应日荷花别样红”的胜景下陶醉地看着一泓翡绿的湖水,曾经以为,这,就是江南。
他是大漠之鹰,来自一片因河水泛滥冲积起来的平原,大漠的风沙到了那里稍停脚步,咆哮的浊浪到了那里变得温婉,他骑着骏马奔驰,天是那么高远湛蓝,他俯看难得一现的绽满一池的睡莲,曾经以为,这,就是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