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长伶冥冥 风尘嗟叹
上一次在妄境的长河旁,也是感知到了长伶灯,梦里便梦到了关于赛蕊生前与长伶君的往事,而这一次也是因为在旧宅中感知到了长伶灯,便梦到了婉仪和婉鸢的过往。越深究,越不觉得这是巧合,而像是冥冥中,有一股隐秘未知的力量指引着我要走这一步,不能肯定长伶灯是否仍在梦中人的手中,但能肯定的是长伶灯的确曾经流到了这些梦中人的手中,而一旦踏进局中,便没有坐视不管之理。
次日我邀子桑玦上了锦竹山。
先是攀过陡峭山石,再往上行,眼前却渐渐开阔,大片的草坡绵延眼前,满地的姹紫嫣红,莺蝶起舞。
我踩过足下的柔软,捡了一处可以看好风景的地方,兀自席地而坐,“坐吧!”
“你怎么知道锦竹山上有这么个好地方?”子桑玦在我身旁坐下,仰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索性仰躺,将整片天空尽收眼眶。
子桑玦却道:“才刚醒过来,切莫思虑过甚,好好休息,我知道你应该有不少事情要告诉我,且留到明日再说吧。”
说着他转身出了门,土圭水臬如影随形,也跟了出去。
子桑玦嘱咐不要思虑过甚,可他一走我就又忍不住冥思苦想起来:寻不到解药,婉仪的蛊毒怎么办?婉鸢就是花辞树的事实,要如何对羌树言明?我们空口无凭,要他如何相信?
银翘一双杏眼贼溜溜地探着他们离去,这时攀到我腿上,悄悄对我道:“阮姐姐,你没醒来时,公子玦生了好大的气,他好像顶在乎你的。”
我漫不经心:“他在乎的才不是我,他在乎的是挫败感。”
“在梦里,有一个少年常常带一个女子来这里赏风景。”这里就是当年羌树常常带着婉鸢来的地方。
“子桑玦,你可还记得,之前在妄境里,我也是做了关于赛蕊和长伶君的往事的一个梦?”我问他。
子桑玦躺着望向我,“意思是,这次你昏迷的这段期间,又做了关于别人往事的梦?”
“嗯,并且,是关于婉仪婉鸢,还有那羌国将军羌树的往事。梦到一次往事是凑巧,可再梦到第二次,那便是玄机,仿佛是长伶灯牵引着我往下走,而这长伶灯的的确确曾经经由他们之手。”
银翘恍然大悟:“难怪公子玦这几天昼夜不舍一直守着你,肯定是因为若阮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更有挫败感。”
我被她的逻辑折服,频频点头赞同,心里却暗暗发虚:方才看子桑玦气色不好,原来是因为几天没合眼的缘故……
复听银翘道:“公子玦从来一副对万事不以为意的模样,我还以为他不会有甚情绪波澜呢,但把你从墓里救出来后,苳慈还想拦着他,他重伤了苳慈,还对百里卿说,他们再敢在他面前胡来,他会让他们后悔,那个样子,现在想起来还让人生骇。”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底更虚,他这般奋力护我,我却还怪他失策,可转念一想,银翘终究是局外人,她不清楚这其间利益纠葛,看到的只是表面,我也不该因她的话而自作多情,对子桑玦生出多余的感激,遂道:“子桑玦会这样,是因为我是寻到长伶灯的关键,我若出事,他寻到长伶灯的希望就会变得渺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