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长伶冥冥 风尘嗟叹
他笑意更甚,眼神却柔和起来:“你昏迷时我守在你榻前,看到你哭了,梦里发生了什么?”
虽是在梦中,但一双姐妹惨绝人寰的遭遇依然让我心头郁结壅塞,竟也惹得我这个局外人为她们饮泣。
我将梦中这一对双生姐妹发生的一切都缓缓叙与子桑玦,细到每一句对白我都不愿意漏掉,自然也包括婉鸢变成花辞树后,与羌树在帐中发生的一切,说到羌树醉酒而归,对花辞树意乱情迷时,我望着认真聆听的子桑玦竟继续不下去,支支吾吾,又是指手画脚比划,愣是前言不搭后语说得不明不白,最终子桑玦打断了我,“好了,我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跳过去吧。”
我又急了,花辞树的清白被我比划了半天竟被我比划没了,“什么都没发生!”
“那究竟是发生了,还是没发生?”
子桑玦似念头百转,蹙起眉阖上了眸,“多思无益,若真是如此,于我们也有利,跟着这股神力的牵引,也便能寻到长伶灯了。”
若说梦里的东西都是现实,那么梦里那个着鹅黄绸裙的女子跳的那场葬身舞是否也意味着终将成为现实?我想到那张血肉模糊却和愫馜姑姑一样的脸,不禁一颤。
子桑玦察觉到我的神情,以为我是因为那一双姐妹,问道:“这一次又是不好的梦吗?”
“当看到他人的往事,就好像那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倒像是自己经历了好几辈子。”
他幽幽叹一气:“说不定,你也就真的活了两辈子呢?”
“是差点发生了什么,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所以是什么也没发生?”
“不是什么也没发生……”
“那到底还是发生了。”
我摇摇头:“我才不要,两辈子,那该承载多少回忆,一个人背着回忆生活,太辛苦了。”
他倏忽睁开眼,眸子里的情绪意味难明:“和自己爱的人不论过几辈子都不嫌多,易地而处,我会选择背着回忆过日子,自己的一生活出了别人的几辈子,该算是件幸事,人生在世,就该尝尽百味,看遍千景,历尽万事。”
我像看怪物般看着他,连夸带损:“说起话来自相矛盾,一下子痴情,一下子博爱,莫非你爱的人是指舞坊里的美姬们吗?你心真大。”
他扑哧一笑,颇显无奈:“心不大能坐在这里听你说话?”
我感觉自己的腮帮子都要气得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