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王子大婚(九)
他将下巴抵在我头上,没有说话,只是环着我的手臂紧了几分。
隔着一层衣袍,我听到他的心跳,沉闷,厚重,似一口千年老钟,泛着回响,隔了很远,才传到我耳旁。
良久之后他沉声道:“它已经是你的了,你可以带着它走,我说过,你的修为顶多能在遇到危险时防身保命,捱个片刻,我会找到你。”(未完待续)
胸口又有些发堵,我打断他,“这些我都听说过,我知道她惹人怜惜,我也从没想过要跟她争什么。”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像护犊的老牛跑到我面前对我申明这些?
我忽然有些想念姑姑和师父,每次他们最先护的人总是我。
子桑玦长叹一气,“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不管今后发生什么,那枚羊脂白玉,永远是你的,你让不掉,别人也抢不走。”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一看就是常有人光临的景象,看来子桑玦没少在这树上闲呆。
我不禁喟叹:“你这是把储贤宫都搬来的阵势啊。”
他笑着到蒲团上坐下,“这里隐蔽,我常和少耀到此处谈论朝中机密要事。”
喔,原来爬树只是幌子,看来我误会他了。
我在另一个蒲团上落座,发现就算坐着,也能望见大半个内廷,“在这上面就像腾云驾雾俯瞰人间的天神,你居然藏私一个这么好的地方,自己独霸,可是怎么突然改了主意,要让我上来?”
我心旌摇动。
他手臂一展,便将我搂倒在他怀里,我想起身,远远离开他,可是觉得周身乏累,身心俱疲。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逃避某些东西。
和子桑玦在一起时我不免要想到杞王后和凝儿,不免想到子桑玦的身份,不免想到子桑国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制衡,我总在逼自己不去想那些是非纠缠,得过且过,可是这无忧无虑的日子好像要到头了。
“如果这羊脂白玉会束缚我,我宁肯不要。”我轻声道,口气决绝。
他淡淡道:“我担心以后没机会。”
我左顾右盼,漫不经心道:“只要你王兄一日不倒,这机会还是十分多的。”
他苦涩一笑,“但愿吧,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来。”
我顶不喜欢他这样言辞闪烁,意喻隐晦,我挑明了跟他说:“你不是问我,王后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吗?王后告诉我,凝儿是个可怜的姑娘,能让的,我便让给她。”
子桑玦默然片刻,道:“凝儿的确是个可怜的姑娘,她自小便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