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江山北望 第二十六章 雏鹰展翅

老婆子声嘶力竭的哭喊让他的心灵有了小小的触动。这个孙子可是老婆婆唯一的亲人了，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如果他们不装神弄鬼糊弄人家，说不定好好找个大夫整治一番，或许还可以救活的。可他们，却居然断了老婆婆唯一的指望。

他也只是稍稍内疚了一阵子，花天酒地的生活马上让他将老婆婆的眼泪和哭喊丢在了脑后。

他们是两三年前来到这里的，一来到这里，师父就带领着他们把那个破败的小庙翻修一新，住了下来。

他们也觉得奇怪。自从来这里，茅观似乎变了个人似的，不但不再出去装神弄鬼了，反而有时还会弄点草药什么的，帮助一把附近的乡邻。甚至看到有实在过不下日子的人，还会大发慈悲，周济一二。一来二去，附近的村民们渐渐接受了他们，他们也在周边村寨闯出了小小的名气，甚至有许多百姓还会亲自送上点特产、水果什么的表示心意。

他们以为师父开始重新做人了，虽然和以前的富足生活有些远了，但好歹过上了几天安生的，从此不用被人追着用自鸡蛋、烂菜帮子追着喊打喊杀的生活。

范伟松遇刺的时候，他们几个刚好在离范伟松不过几十步远的地方，眼见这位亦师亦父的范伟松遭到了袭击，几个人觉得那刀就象刺到了自己的心窝里一样。那个青年书生帮范伟松包扎的时候，他们已经几个快步赶到了旁边。死死盯住了那个行刺的家伙，也就是李大牛。

正当他离李大牛四五步远时，却见与刺客李大牛并肩作战的另一位中年汉子反手一剑，连着刺了李大牛几剑，李大牛一时不防，马上倒在了血泊之中。陆涛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便将那汉子砍翻在地，其它人一时也气怒过，个个挥起了大刀，把这汉子砍了个稀巴烂。

孙治将一众闹事的村民们抓走的时候，陆涛等人就留了下来清理现场。他一边收拾，一边暗自揣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因此又找到了李大牛倒下的地方，仔细一摸鼻息，发现还有些气息。马上招呼几个伙伴，马上做了个简易的担架，利用他们学会的急救知识，马上给李大牛止了血，又连忙叫过几个人，抬了他去找到了军医。幸亏送得及时，总算保住一条命。

李大牛醒来之后只是闷着头一声不吭，拿刀吓他也不说话。后来是陆涛一语“你这个死猪头，他都要你的命了，你居然还想护着他”才让他如梦初醒，说出了实话。

正如茅观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是这些徒弟们的师父。从小把这些孤儿们养大，管他们吃喝穿着。也不怎么打骂他们。还教会了他们各种骗人钱财的伎俩。

就在一个月以前功尽弃，师父突然召集了附近的几户村民们说，经他多方访查，发现此山正是龙脉汇聚之地，日后必出大福大贵的后人。

村民们一听，立即想起了马上要签的拆迁协议了，立即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需要茅观的任何鼓励和煽动，他们自发的组织了起来，坚决抵制拆迁的进行。他们一再强调，绝不能让任何人挖了他们的祖坟，坏了他们的风水，祸害他们的子孙后代。于是，便有了以后的这一出械斗以及范伟松遇遇的事情了。

听完李大牛的这一番叙述，事情已经基本上弄明白了，唆使煽动无知民众们市事，在任何时代都不会少见，甚至还有人修炼到家了，还利用这一点骗得了江山。

没有人知道茅观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听他自己说他是龙虎山的第多少代弟子，然后自己把这个高不过百余尺的小山头命名为小龙虎山，亲自组织重新维护这小山上的唯一一座小庙，就叫做小龙虎寺，自己就封了这个小龙虎山的掌门人。还美其名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没有想到，相信他的人还挺不少。

自从李大牛记事起，他们就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呆过超过两年。师父成天带着他们几个小徒弟，出没于四乡八寨，干些替人画符去灾、祈福祷告、求男求女、头痛脚酸的活计。说白了，就是四处招摇撞骗，混吃混喝，讹人钱财。

当然，尽管他们偶尔也会撞上大运，把个把人给医好了。可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的所谓法术本来就是装模作样，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于是，一旦事破，他们便不得不马上卷起铺盖，赶快走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李大牛初时也没有觉得怎么样。有时候还会偷着骂那些信男善女们，怎么就那么好骗。

可当有一次他看到一个老婆子婆倾尽所有，乞求他们帮她救救她不吃不喝的唯一的孙子的时候，师父仍一如既往的装神弄鬼，这一次运气不在他们这一边，本来还有几分气的小孩子被他们一折腾，很快便没有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