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信人间有白头
“咬自己做什么?你要改掉这个坏习惯!”白玉熙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凶狂桀骜,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次的苛刻掺杂了关心的成分。
“所以,东陵君是故意那么对我的……”梦忆的思绪早已经飘远了,她不禁猜想东陵君早就知道她有了身孕,因为恨她们盛家,连杀死自己的亲骨肉都在所不惜……他当真没有心了吗?深深沉沉浓浓的哀伤,深深沉沉浓浓的绝望,寸寸剜心、寸寸淌血。一行凄楚的泪滑下……
这泪也无声的滴入了白玉熙的心田,他想到昨夜她惊痛欲绝的撞入他怀里时,那衣衫撕裂的悲惨模样。
“不不不!东陵君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是我知情不报,是我造的孽,是我对不起你!”
梦忆微怔,继而苦涩一笑:“你自然会替他说话。你放心,我不怨他。”
“白先生!”梦忆情急的倾过身去扯住他的衣袖。
白玉熙一贯来去无拘,不知为何,竟会被这纤瘦无力的小手牵绊住,真的停下了步子。
“别瞒我,我想知道……”
怕他拒绝,梦忆一寸寸的前倾将他的袖子愈拉愈紧,却一个失衡,直接往地上坠去。她惨白了脸色,却不惊叫,云絮般的宽松寝衣翻飞。
“当心哪!”白玉熙再一次抱住了她。
说罢,她不再看白玉熙,失魂落魄的垂下脸,手却不自觉的缓缓移到了平坦的腹部。
白玉熙欲言又止,他看得出她难过,可她却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有再流过。
“咚咚咚。”敲门后,女婢们鱼贯而入,将菜肴轻轻的放到了桌上,然后欠着身子沉默的退了出去。
“我先告辞了。”白玉熙站起了身子,他走至门口,回眸望她,梦忆抱着双膝了无生趣的静默坐着,全然没有要用餐的意思。
他这嬉笑怒骂的一生还从没抱过女人呢,怎么一天不到的光景,竟抱了她两次?这女人是那盛老狐狸的女儿,本该是个小狐狸,却怎么柔弱纯澈的像只白兔?还有,她怎么这么轻,轻的像是一团云,随时都会散去似的!
“我曾有了身孕是吗?”梦忆反抱住白玉熙的胳臂,眸子里泛起了水光。她想到那几日总是恶心干呕,还以为是晕船,吃了药却也抗不住,原来是怀/孕了。
白玉熙将她抱到了榻上,无奈的承认:“是。”
她已经麻木的心又开始一阵阵的剧痛,宛如凌迟,绞的她没有办法喘息,只能紧紧的咬着自己。
“你的唇流血了!”白玉熙径直伸去拇指拭去她已经流到下巴的血迹,又急忙从腰间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洒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轻触她红肿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