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娘流放种田日常 第156节
又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是梦吗?
如果是,什么时候会醒?
吃饱了,他将炭盆挪到床铺旁边,将床铺上的被褥整理好,平整好放上面的棉衾,而后拉过兽皮盖在身上,蜷缩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或许,哪一次,自己醒过来了,梦就醒了。
沿着原路,伴随着初春的风,他又回到了厝房里。
那么大的厝房,里头都没住一个人,虽然锁上了,但凭他的身手,大可以进去挑好一些的厢房住的。
可是他没有,依然习惯地走进呆过的护厝大通铺里。
将竹筐放下后,脱了外头那层兽皮,放到床铺上,先将炭盆里的炭灰扒开,吹了吹,让暗下去的火烧旺一些,而后加细柴细炭,等火旺起来后,才伸出干柴一般的手,烤了起来。
身子暖和起来了,才从竹筐里扒拉出余下的吃食:有饼子甜糕,还有贡糖肉脯,都是能长时间存放的,不能的早被挑出来吃掉了。
梦也绵长,从冬月的深渊里一点点复苏,在春日的温意烘焙下,变暖,变绿。
这一日,他睁开了眼睛,听到了外头熟悉的声音。
他登时爬了起来,看到床铺旁边熄灭了许久的炭盆,而后抓过树棍,踉跄地走了出去。
屋外,他看见,人,又来了。
鲁爷爷抓着一个炸糕吃着,吃太急了,不时还干呛了两声,但还是使劲咽下去了。
已经,许多年了。
许多年,没有住过暖和的屋子,没有睡过暖和的被窝,以及,没有吃过正儿八经的吃食了。
这些天,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般。
这么多人来了,这么多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