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难临头(一)
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改口叫了一声:“姐!”
她说:“不对!”
我想了想,轻轻叫了一声:“老婆。”
她说:“不行不行,大声点儿!”
我吼了一声:“老婆!”
搬家那天,厂里派了两辆大卡车来帮我们搬家。我家那点儿家具铺盖衣物只够装一车多点儿地方。哥哥的鸽子连笼一块儿送给了张蒙山。哥自己经常不在家,要我代他照料鸽子;我对鸽子不感兴趣,早就建议把它们送蒙山了。水缸等粗重东西我不知道送给谁了。
蒙山和妞妞看着我们上车,但是一上午我也没见到燕妮的影子。
我肯定她是伤心了。搬家后第三天,我骑着单车到了她家,把她叫出来。她也骑辆单车,我俩又到了迎泽公园南湖假山下。
看着她满脸愁容,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对她说了很多话,什么“我家不搬你家不定啥时候也会搬,搬了也隔不断咱俩来往”等等,并保证以后常来看她。
我说:“开心点儿吧,愁也没用。”
她拖长声音喊:“老——公!”
我俩都笑得忘了形,差点儿把船弄翻!
我们的新家在河西重机厂职工宿舍区。虽然不是新房,但是面积比原来的大一倍。
我爸得意地对我们说:“这是李厂长调走腾出来的房子,他们家在这儿住了差不多十来年,有七、八家争,最后还是被我拿到手了。屋里空荡荡的——要想办法买点儿木料,打点儿家具,起码要一张书桌,一个大书柜,一个大衣柜,一个小衣柜,两口扣箱,两张双人床,一张单人床,还要……”
我妈说:“行了行了,一下子置那么多家具,你经济上吃得消吗?我看,首先要把厕所里便池换成坐便器,妈上厕所老说蹲不起。”
她说:“你说吧,你一个星期来看我几次?”
我说:“两次。说多了怕做不到。”
她低着头,不说话。我想改变一下气氛,就提议去划船,她同意了。划船的时候,我俩说了很多话,她似乎不愁了。
我看了一下四周,说:“燕妮,我们在这儿停下吧,这儿没人。”
她说:“你刚才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