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8
濮晨旭调了调目光,看着好友方净晖慢条斯理的说:
“我是千年冰雕不假,但是净翘呢,她是一团熊熊烈火。你想想看,柔能克刚,那么冰遇到火能不融化吗?”濮晨旭继续着他的“大言不惭”。
“啧啧啧。”方净晖摇着头,咋着嘴,一脸的嫌弃。他扯着嘴巴,鄙视的看着濮晨旭,鄙视的说:“真给男人丢份儿。”
“你现在这么振振有词的,是因为我们没有逮到你丢份儿的时候。没有逮到不代表没有。说不定你丢份儿的时候比晨旭还要厉害几十倍呢。”看着好友二人不停地拌嘴,方太太忍不住的插了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儿子说。
“妈!”方太太刚说完,方净晖哭丧着脸立即大叫着。“晨旭他还没做您女婿呢,您就把你儿子抛掷脑后了,您还让不让您儿子活啊?”
订婚宴后过,结婚的日子也就临近了,方家又陷入了忙乱时刻。一旦进入到正式的结婚程序中,摆在眼前的总是有那么多现实的、不可或缺的事情要忙:装修房子、添置家具、通知亲朋、订办酒菜……方家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方之翊是光杆儿司令,没有一个兄弟姐妹,所以作为至交深厚的濮家也就跟着忙的团团转。这是方家第一次办喜事,并且还是方家长子的婚事。虽然两家的生活一时间都处在紧张与忙乱中,但是每个人脸上的兴奋,依旧还是时时刻刻的洋溢着。方家兄弟的卧室,改成了婚房。方净晖下榻到了杂货间,他倒也没有一丝丝的委屈,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不停地忙进忙出。
这天黄昏,方净翘在婚房里帮着忙。新房里的布置是传统的大红色,红床单、红床罩、红被子、红枕套,就连窗帘都是红色的。环顾四周,萦绕在心底的是一片喜气洋洋。方净翘把那个红艳艳的被罩叠好后,笑嘻嘻的说:
“忙完净暄的,也就该开始忙净晖的了。”
“是啊!忙完我的就开始该忙你的了,是不是?”方净晖刚巧走过来,听到妹妹的话,忍不住的咧着嘴笑问。
“错!大错特错!”回答方净晖的不是妹妹方净翘,而是紧随他其后的濮晨旭。“我打算,忙完净暄的就先忙我和净翘的。”濮晨旭走近方净翘,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静静地,柔柔地,唇边始终都带着微笑。他开口说话的语调,柔和里显露更多的是一本正经,毫无玩闹。
“要得要得。”濮太太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搂住方净晖安抚着的同时,并义正言辞的说:“瞧你们一个一个的,这是要干嘛?我们净晖睡在小杂货间已经够委屈了,你们还要欺负他。”
方净晖一见有人帮自己,立刻顺杆滑下,借坡下驴。他转过身夸张的撒着娇,死死地抱住濮太太的胳膊,“好委屈好委屈”的说:
“林姨,还是您最好了。我怀疑我一定是捡来的,您是不是才是我的亲妈呀?”
“对!”听了儿子方净晖的“批判”方太太不但不怒,依旧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你是我趁你林姨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抱来的,要不我现在让你‘认祖归宗’?”方太太居然这样说。
“我没意见。”方净晖说。
方净翘懵然了。微微张开的嘴巴,好几分钟都纹丝不动。乌黑滴溜的眼珠也一瞬不瞬的定格在那对深邃而又使人沉醉的眼睛上。震惊了!好像还震得不轻,她的整个身体,整颗心脏,甚至每一条神经都是震惊不已的。好一会儿,那两排又黑又密的睫毛,怯怯的,颤颤的眨了两下,像是在询问着濮晨旭: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看懂了她的疑问,濮晨旭向前一步,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笑容。似乎在告诉她,是的,他是在向她求婚,并且这个回答是不可否定的,不可质疑的。自从两人心心相印后,度过每一个日子都是醉人而又温馨的。每天最渴盼的就是下班的铃声,然后就疾步如飞的驰骋在回家的路上。何是“归心似箭”,濮晨旭终于体会到了肯定的答案。参加完方净暄与白蕙的订婚宴后,濮晨旭的心里就升出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和方净翘时时在一起;渴望与她分分聚首凝望;渴望与她秒秒耳鬓厮磨。他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只知道方净暄与白蕙的婚期越近,他心里的这份渴望就越浓烈。所以,方净晖那句玩笑的话一出口,他就立刻大言不惭的回敬了方净晖。
“怎么的?乐傻了?”方净晖拍了拍,一直矗立的像尊雕塑的妹妹,取笑的问。
“瞎说什么呀。”方净翘害羞的不得了,急忙低下了头,那模样完全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方净翘的心“咚咚咚”的狂跳不止。是的,真是乐傻了。和濮晨旭漫步的黄昏好美;和濮晨旭徜徉的夜空好美;和濮晨旭默默凝视好美;和濮晨旭相依相偎好美;濮晨旭含沙射影的“求婚”更是美上添美……美!美!美!这么多得“美”组合在一起应该就是幸福了吧?可是,幸福来的是不是太快,太多了?方净翘感觉自己都来不及吞咽,来不及消化。
“晨旭,知道北京的万里长城吗?知道万里长城的城墙有多厚吗?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比城墙还厚了?哎,你不是千年冰雕吗?什么时候开始融化的?”方净晖完全不理会妹妹的花痴相,继续佯装纳闷。